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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贼党把持渡口,于沿河北部建立数处岗哨,折返洛阳不易。
要么伺机夜袭,从黑山军中将剩余的并州兵卒救出,要么另起一路兵马,用以傍身。
嘿,你说巧不巧,打河内县的东边,还真来了一路兵马,领头的还是个废物。他吕布毫不犹豫,就把领头的打死了,把兵马弄到了自己手里。
听说这被打死的人叫做王匡,以前是何进大将军的部将,跟义父有矛盾,知道这事后他更放心了。义父莫气,我帮您报仇了。
但他之前因不够谨慎,败在了黑山贼的手里,现在也不想轻举妄动,又让这路新得的精兵折进去了,恳请义父不吝,给他一点支援。
董卓的牙齿磨了又磨,咬了又咬,终于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爆发出了一声怒吼:“混账东西!”
吕布他被人俘虏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干出这样的蠢事来。
那邀功的语气,非但没让人觉得欣慰,反而有一阵无名火库库地往上冒。
这种无赖的言辞,更是让董卓大为光火。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太尉,我们将军……”
董卓愤怒地一把将信揉成了一团,向前两步,指着那信使便下令:“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
“太尉!”李儒急声打断了他的话,飞快地使了个眼色,让刚被人按倒的信使重新被松开,随后退了出去。
他捡起了一旁的求援信,扫了两眼,顿时明白董卓为何如此光火,但他又即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拦阻决定,并没有出错!
这个时候,杀了吕布派来的信使,只会让局面变得更糟糕。
他转头,就见董卓已恼怒地坐了回去,愤然开口:“你拦我做什么,你也不看看吕布这厮干了什么!他杀了王匡,还搞得好像是为了我才杀了王匡!”
王匡的官职是他同意敕封的,是为了对外表现他的不计前仇。
可现在王匡死了,还是被他曾经认下的义子杀死的,别人会如何看这件事?
只会觉得是他董卓在借助吕布的手,铲除掉一个政敌!还有一个手握兵马、确实有些影响力的政敌。
他本打算让王匡和黑山贼狗咬狗,解决他的麻烦,却被吕布的横插一脚,变成了脏水泼在自己的身上。
就算他的第一反应是,吕布的这次动手,难保不是和黑山军结盟所为,吕布也只是被黑山军推出来顶锅的,可就冲着这句“义父在上”,他也解释不清楚啊。
“太尉息怒。”
“息怒?息不了这个怒!”董卓气得牙疼,“我之前也没收过义子,怎么没人告诉我,如果义子被敌军俘虏了,还要记得断绝关系?”
这不,忘记断绝后患了,还要遇到这样的麻烦。
李儒:“……”
呃,别说董卓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啊。又没人认他当义父。
董卓侧头而问:“你刚才不让我杀那信使,那你告诉我,要如何处理吕布?”
放着不管,就是默认,对他出兵吧,还真让他名正言顺和黑山军联手了,一兴兵就要讨伐两路人马。
说是进退两难也不为过。
他反正是想不出办法来了,让李儒来想吧。
李儒沉吟片刻,又忽然神色一变:“要如何解决此事,稍后我再仔细斟酌,现在要解决的,还有另外一桩事情。唉——您怎么这么糊涂!”
“您对御史有积年旧怨,寻个理由将他贬官就是了,为何要用他忘了解除佩剑为由,直接将人活生生打死?”
他一听消息就匆忙赶来了,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董卓漫不经心:“打死就打死了,区区一个御史扰龙宗,能掀起什么风浪。他这一死,京城里想乱说话的人都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说话的本事。他们也最好别觉得,几条无关痛痒的弹劾送到现在这个小皇帝面前,就能把我从太尉的位置上拉下去。”
比起御史扰龙宗被他打死,当然还是吕布这件事要如何解决更重要。
李儒嘴角动了动,又问:“那您又为何要趁着何太后的遗体下葬之时,擅自开启文陵,把先帝墓中的珍宝全给取了出来?”
董卓:“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搞搞清楚,什么叫做恩威并施的威,不要总觉得这里是凉州,能随便放纵士卒在洛阳城中劫掠,现在徐荣他们到了,也无需日日让士卒夜半出城、清晨折返,那好啊,不抢这些洛阳人,咱们的钱财从何处来?活人不抢,那就抢死人,多简单的道理。”
董卓不欲再和李儒在这等“小事”上纠缠。
一见他哑口无言,董卓一把抄起了手边的佩剑,重新站了起来,准备追出去把那个信使给砍了,但刚到庭院之中,就见一名男子在侍从的接引下向此地走来。
董卓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孟德啊,我竟忘了,今日我邀你过府一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给凑到了今天,竟让我险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