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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南浦月四(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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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又听到这一句,不由得愣了愣。

“刑科那边倒是一直在找朕要人,还有礼部和吏部。”祁瞻徇一面说一面又打量着郁仪的神色,“说来听听。”

郁仪轻轻摇头:“但听陛下吩咐。”

祁脑徇对她服从的样子分外满意:“朕会再想想的,你先回去吧。”

檐牙高啄,缺月梧桐。

乾清宫的丹墀上,秋风已带了三分冷意。

经此一事,成长的人何止是祁瞻自己。

郁仪也渐渐领悟了和皇帝的相处之道。

顺从。

祁瞻徇最想要得到的就是一个臣子不加掩饰的忠诚。

郁仪知道今晚的事,暂时可以让祁瞻徇认定她是可用的人。

皇帝不会给任何一个人长久的信任,她能做的,只有一次一次给他信任自己的理由。

政治是会叫人疲惫的。

这是郁仪为官近一年来最直观的感受。

政治充满了猜忌、质疑、陷害与欺瞒。

如果其中存在着一二分纯心的话,那么给予她纯心的人,便是张濯。

纵然郁仪屡屡提醒自己,谈信任是奢侈的事情,却潜意识里愿意相信,若这世上所有人都将对她挥刀相向,张濯或许会是最后一个。

祁瞻徇的话犹在耳畔。

抓捕,收监,不必动刑。

那么然后呢?

夜风灌进她的袖袍,郁仪眸光冷淡。

她一路踩着夜色走回诏狱的直房,粤等人已将张濯的双手缚上。

陆雩眼中分外不甘,见了郁仪欲言又止,让开五步远好让他们两人说话。

“适才走得急,现在倒是觉得口渴了。”张濯笑,“能不能借你的手,让我喝一口水?”

郁仪走进屋内,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

茶水已经冷透,郁仪端着茶盏凑到张濯的唇边。

他低头就着郁仪的手,垂眸缓缓饮尽。

他们两人离得这样近,地上的影子都被月光照得叠在一起。

张濯身上的气息溶在夜色里,莫名可以让人静下来。

“不会有事的。”张濯看着她的发顶,“信我。”

他过去也曾说过很多次让郁仪信他的话,她都缄口不言。

唯有这次,郁仪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

“我信。”她轻声道,“我也信张大人是清白的。

张濯笑:“说这话的人是苏舍人,还是苏郁仪?”

郁仪道:“苏舍人要严格遵循大齐之律,不能有律法外的私心。”

“但苏郁仪可以有私心。”

“她愿意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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