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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局(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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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终究还是来了。”他低笑,嗓音微哑,“所以,我赌对了。”

商时序忽凑近耳语,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垂,“我不只是寻当年的事情的真相,还是来寻我的小蝴蝶。”

“李锦期,我们的缘分用不尽,所以才总会相遇。”

檐角最后一滴宿雨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水花。天光破云而出,穿过雕花窗棂,将两道身影描摹得格外清晰。商时序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青碧色的瞳孔里盛着她怔忡的模样,像是把经年岁月都凝在这一眼里。

天光破云,雨水冲尽铅华之后,两颗心才始见得彼此真正的模样。

李锦期望着他眸中的自己,忽然想起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旧事。原来那些年,没忘记的人不只有自己。

连母亲在那之后,还时不时的敲打着,有时候替她梳发时,玉梳会突然停在半空她,问:“阿陆。阿陆是谁呀?”,李锦期不仅没有忘记,反而记得深刻,铜镜里的少女抿唇不语,耳尖却悄悄红了。后来每次提及,她总是一本正经地说:“阿陆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连王令仪便笑着刮她鼻尖:“傻丫头,他待旁人可冷淡得很。”

泪珠在眼眶里转着,将落未落。原来那年杏花树下短短三日,早就在彼此命格里刻下印记。不是她独自守着回忆,也不是他一厢情愿的追寻。

商时序静静望着她,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他从很久之前就喜欢她了,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就是止不住的喜欢,哪怕后来再相见、失忆后再相见,也是如此。

窗外有雀鸟掠过,振翅声惊醒了凝滞的时光。商时序的指尖终于落在她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拭过湿润的眼角。这个动作太过熟稔,仿佛他们之间从未隔着十数载春秋。

他记得初见时她发间银铃的脆响,记得她踮脚为他拂去肩上落花时颤抖的指尖。

“我。。。。。。”李锦期刚启唇,忽有风过回廊,檐下铁马叮咚作响。商时序的衣袖被风吹得鼓起,

他忽然伸手,指尖悬在她眼角半寸处:“别哭。”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散晨露,“我找了你很多年。”这句话在唇齿间辗转太久,说出来时竟带着微微的颤。

李锦期看见他喉结滚动,玄色衣领下的锁骨若隐若现。幼时曾那般两小无猜,现如今却被世事遮着挡着,倒像是把年少时最鲜活的秘密也藏了起来。

“当年给你削的木簪。。。。。。”他忽然道,

李锦期呼吸一滞,立刻一拳打在商时序小腹上,力道不轻不重,她咬牙道,“不是被你拿走了吗?”

商时序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两人一齐向后倒去。李锦期反应极快,另一只手迅速护在他脑后,指尖触到他散落的发丝,柔软得让人心尖发颤。

阳光斜斜地洒在两人身上,商时序仰躺在地上,狐狸般的眼睛弯成月牙,眸中似有星辰流转,清澈透亮,他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声音轻快得像是山中的清泉:“陶陶,你关心我呀?”

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李锦期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还护在他脑后,想要抽回却被他按住。他的掌心温热,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谁关心你了!”她别过脸去,却掩不住泛红的耳尖,“不过是怕你摔傻了,又要赖上我。”

商时序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料传来。

他忽然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支木簪,簪尾雕着朵含苞的桃花,正是当年那支。

“你用了好些年,我都有些认不出它原本的样子了。”他轻声道,将木簪别进她的发间,“我重新修了修,待日后我再为你换支好的。”

李锦期怔住了,伸手去摸发间的木簪。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年春天,少年蹲在桃树下,小心翼翼地削着手中的木块。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慌忙想要起身,却被他揽住腰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交融。

“陶陶,”他唤着她的小字,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这次我不会松手你了。”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桃林的香气。李锦期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忽然觉得,那些年的不知名的等待,或许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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