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第2页）

他耐心安抚：“是我不好，阿狸再感受一下，可有好些？”

狐妖不知如何回答。

说好一些，又不尽然，仍是撑得她难受，说不好，也不大对，至少，她觉得与他来来去去之间，解了她许多烦躁与不安。

她抱紧了他，渐渐地没了力气，脑袋歪在他肩上起不来，身子全凭他的臂力在提着她动作。

好半晌，他竟也不觉得累，还能分出神来摸她的发顶，揉几下，狐狸耳朵伶伶俐俐地抖了出来。

再往下，一根白茸茸、油光水滑，只尾巴尖上点缀着几根灰毛的狐尾也现出了形状。

“阿狸好乖……”他看得满心喜爱，难免地，重了些。

狐妖尾巴都绷直了，哑着声音骂他：“不好、不好……你又骗我，你就是坏人呜呜……”

“好好，我轻轻的，你别哭。”他心底爱怜泛滥，哄着，再三地保证。

可快也好、慢也好，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总是要爆发的。

那一刻他们紧紧地相拥，交予彼此全身心的信任。

原来海底也能绽放出绚烂的烟火，天上人间，都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狐狸快乐得昏了头，他也不愿醒来。

才知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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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巳重新开始有知觉时，是感到半边脸颊暖暖的，似晒着阳光。

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床边那扇半开的窗户，初生的旭日正从西边的角落慢慢爬上东边的云天。

再动了动身体，除裤子那块觉得有一片潮湿外，便是身上似趴着一团什么？

他撑起身，原来正睡梦沉酣的人不安地缩了缩身子，跟着他贴过来，手臂紧紧地缠住他的腰。

这场景，恍惚令他想起与她初见的那日。

可他分明记得那一刀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眼下，他四目寻找，并未觉得身上有哪处不适，胸前也没有伤口……

狐妖如梦里一般，娇美动人地躺在他怀里，额间菱花是他亲手描画妆成。

他分不清这和梦境有什么区别。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醒来。

萧巳随心而动，吻上了她的唇。

缓缓地摩挲着，轻轻触碰，动作越是温柔，他胸腔内的爱意越是狂热起来，几乎要溢出心口。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悔多怕，哪怕濒死之前，毒物的万重折磨都不能抵消他对月芽的不舍。

他用臂弯将她困住，有了长梦不醒的念头。

却不留神，压倒了她的伤处，她难受得皱起眉，意识不是很清醒地掩住那处，模糊地喊着：“好痛……”

萧巳在她指缝间看到了一条足有一指长的伤疤，横亘在雪岭之上，破坏了许多美好。

他一瞬想到了什么，梦也醒了，魂也归位了，满目痛惜，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

“月娘，醒醒……”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眼，像是很疲惫，眼睛一圈都是肿的，眼底雾蒙蒙一片。

只见了他，迷雾里拨开一盏明灯，瞬间点亮了神采，她猛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滚烫的眼泪砸落在他胸口，直到流进他心里。

“阿巳、阿巳，你终于活过来了！呜呜……不要再离开我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叫月芽情难自禁，她抱着他又重新变得温暖高大的身躯，赖在他怀里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