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第3页)
眼看这一团乱,堂上的知府大人头疼地大喊肃静:“闹什么!还不快把人押过来!”
陈表被提着上去,原本他也不需要跪拜的,可因他情绪太过激动,不受控制,被暴脾气的衙役一脚踹了腿窝,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人群中,萧巳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月芽,狐狸精心虚地低着头,拉起他垂在身侧的手臂,勾住尾指,摇一摇,晃一晃。
“回家再说嘛,好吗?”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同他撒娇。
来不及细说,又是一阵香风袭来,伴随着细碎的环佩叮当,一个身着桃红色艳丽衣裙,头饰珠钗,浓妆艳抹的丰腴妇人被衙役引着,袅袅娜娜地走上堂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路低着头的年轻女子。
两人便是迎春楼的鸨母金妈妈,及花魁杜鹃。
“民妇金氏,携女杜鹃,叩见大人。”金妈妈已经年过四十了,但常年保养,声音依旧婉转,她拉着杜鹃婀娜一跪,先摆出一副柔弱无助的姿态。
寇仲文的目光又再次扫过尹怀章,最终落在金妈妈身上:“金氏,本官问你,生员陈升,可是经常出入你的迎春楼?”
金妈妈身躯微颤,似乎被吓到了,手帕一挥,嗫嚅道:“大人,迎春楼每日来来往往不下百人,民妇不过一个身子、两只眼睛,哪能记得这么清楚。。。。。。我等具是守法良民,本分经营,从不惹是生非,大人可要明察。。。。。。”
“啪——”
寇仲文拍下惊堂木,呵斥:“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与本案无关之言休要再提!”
金妈妈讪讪地低下了头。
寇仲文转而看向她身后的女子:“杜鹃,本官再问你,陈升可是你的入幕之宾?你要如实回答,不得有半句虚言。”
杜鹃似乎很是害怕,瑟缩地趴在地上,长久不发一言。
无人知道,层层叠叠的衣裙之下,金妈妈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腿,长长的指甲快要嵌进了肉里,疼得她冷汗直冒。
临行之前,金妈妈叫人囚禁了兰香,表面上说得好听,是怕兰香沉不住气,要一并跟来,实则是以她性命要挟杜鹃,不能说出实情。
她没有想到,金妈妈竟然眼见事情败露,还肯这样帮着陈表,究竟是受了陈表多少好处?
杜鹃心中一片冰寒,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破此局?
寇仲文耐心告罄,怒道:“杜鹃,你可有在听?今日知州尹大人亦在堂观审,你有何委屈都可说来!”
尹大人?
杜鹃忽地想起那日月芽的兄长萧郎来寻自己,他也曾提及知州尹怀章。。。。。。
她猛一抬头,膝行几步,扑到左侧一人的官靴之下,手中死死地抓住那一抹红色官袍。
仿佛就是溺水之人那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泣如雨下:“尹大人!救命!”
尹怀章心有怜悯,想叫人起身,可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堂中所有的喧闹都似消失了。
他整个人如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站起身,双眸紧紧盯着脚下女子,全是难以置信,颤抖的唇间溢出破碎的音节:“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