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拔起(第2页)
放学后能甩着书包在巷子里疯跑,能去小伙伴家玩闹,能在别人家看动画片看到眼睛发酸。
她以为她家也有电视了,可以叫来小伙伴来家里看电视时,温言蹊告诉她,他不许。
因为他写作业需要安静。
被他掐过几次,江枝老实了,不再叫朋友来家里。
她放学小心翼翼地上楼,自己偷偷打开电视机,把音量调到最小的那一格,连她自己都要贴到电视前面才能听到。
尽管这样,温言蹊仍然不允许。
他力气比她大,把她整个人压在沙发上,双手钳住她的腿根,冰凉的手指掐住她大腿内侧最细嫩的软肉,疼到她眼泪迸出。
剧痛炸开,温言蹊的掌心严丝合缝地捂住她的嘴。
香皂的气息钻入鼻腔,把呜咽都被锁在喉咙深处。
江枝试过躲进她们的房间。
她连呼吸都放得轻缓。可纸飞机划破空气轻微的声响还是引来了他。
温言蹊的耳朵像装了探测器,能捕捉到这个家里任何他不喜欢的频率。
因为温言蹊,江枝学会了像老鼠一样活着。
她去别人家玩,等到别人家吃饭的时候,她就只能流连在电影院的榕树下,直到路灯亮起才敢回家。
偶尔她也会回来的早些。
小心翼翼地踮着脚上台阶,忽然有只全黑的野猫从楼上扑下来。
江枝已经竭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可是一抬头,还是看见了面无表情的温言蹊。
他倚在转角处,银色的铅笔尖在指间泛着光:“手。”
江枝把手藏到背后,后背紧贴着水泥墙,眼泪已经先一步涌出来:"不、不行……别,哥哥,我,我错了……"
温言蹊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无奈:"那你下次轻点,不要吵到我。"
江枝点头如捣蒜,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却又在下一秒被他掐住手腕,"但这次要先受罚。"
铅笔尖刺进掌心的瞬间,江枝疼到抽泣。
温言蹊像被打扰了似的,皱眉看了她一眼。
江枝立刻闭嘴,浑身发抖,也不发出声音。
直到她掌心渗血,血迹在掌心凝成一颗透明珠,他才终于松开钳制,像安抚似的:“别哭了,下次你不要吵到我,就不会疼了。”
听到“下次”这个词,江枝头发瞬间发麻,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用浸满眼泪的眼睛看着他:“你就不怕,我告诉爸爸吗?”
“会有一点。”温言蹊回答的很认真,也认真地补充,“但你最好许愿,他永远在家。”
江枝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温度,和身后的墙壁一样冰冷。
她无比清楚的知道,温言蹊是魔鬼。
对他就像踩在薄冰上,连呼吸都要谨慎。
可江枝没有坐以待毙。
她谋划许久的计划,在暑假里一个温万华没有出车的下午,等来了实施的机会。
她穿了一条只到大腿根的短裤,上楼的时候故意走在温万华前面。
迈开大步,一脚上两级台阶。
如她所愿,拎着菜的温万华看见了她腿根上的淤青:“你腿怎么了?”
江枝的心脏跳的前所未有的快!
就是现在!她在心里呐喊。
快说出来!说“是温言蹊趁你不在的时候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