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页)
“小屁孩接下的网球安排是,每周两节私教课,再和他今天认识的朋友打一场。所以,你得接送他和朋友的那场,跟着他的安排走。”
何烨扔了栗子壳,“一周三节,是不是太多了。”
“锻炼身体挺好的,他也满意这个安排。只可惜这件事我安排晚了,他现在学,连童子功都算不上了。”
“你这给他洗脑挺成功的,当初他可是哭着闹着不要去打网球的。”
“我就当你是赞美了。辛苦你接送了。”
何烨笑了声,“我敢说辛苦吗?要再迟到一次,我估计你能把我给杀了。”
季舒看着他,如果要性子软一点,她是不是该娇声说老公辛苦了。没办法,她实在说不出口,“你知道就好。”
一下子身心俱疲,季舒没有跟他多说话,就回了卧室。有点冷,原本要冲澡的她,改变计划,放水泡澡。
放了包入浴剂,落脚时烫得她下意识缩了下,调了点冷水后才能踏入浴缸之中。
等水刚触及胸时,季舒就关了水龙头,水位太高,人会不舒服。刚妥帖地贴上靠背时,放在沿边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下,她拿起看了眼,是他的信息,问她到家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做,始终把握界限感,可她又像是什么都做了。
季舒一阵心烦,回了一个嗯,就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第37章
远峻的局面已定时,方恺这也授权出具了谅解书。
让一个快退休的老臣蹲监狱,道德上说不过去,让旁观者齿寒。当然,这也是李宗明算是配合,否则结果也不好说。
等流程走完后,方恺会再出面邀请李宗明回公司任职。给个没有实权的岗位,但钱会给够,就算是给他体面的收场了。虽然他大概率会拒绝,但这个举动要有。
给他的薪酬算高,普通人会觉得毫无拒绝的理由。可对一个大半辈子掌权的人而言,给一份闲职,是种折磨。
忙碌之中,方恺也抽空见了吕志强一面,无关具体工作,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吕志强此时正是意气风发时,将远峻的营销模块纳入自己的系统中,是他权力范围的进一步扩大。这样一个强人,在工作能力上,无需多怀疑。但方恺担忧的另有其事,算不上近忧,只是远虑,人总要对未来可能发生的问题有预见的。
李宗明也是这样的强人,集团最早期业务的开疆拓土,他是大功臣。可一旦将他放到远峻最高层的位置上时,他就是做不好。这几年的远峻,都有了江河日下的意味。
并非唯结果论,开拓业务时,强势的风格,铁腕的手段,甚至是过度的自信,都能让他们无往不利。然而一旦到需要全局视角的岗位上,自信成了自负,什么都想管,断然不会分权。结果就是,会在真正重要的策略上出问题,还没人纠正。
也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日益衰老的恐惧带来旺盛的贪欲,后期的李宗明,犯了很多错。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集团的放任与不作为,是更大的错,但只能追究他的错。
方恺就如同局外人一般,同吕志强聊着李宗明这个人的得与失。即使今天的李宗明是这个结局,吕志强却见证过极盛时期的他。那时遥不可及,现在却能轻易打败。
观察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志得意满的吕志强,全然不会将自己当成李宗明,直到方恺几乎是明示时,他眼神中都是不认同。
谁会在风光时检视自我?此次谈话,方恺没什么目的要达成,只是希望自己讲的这些,能对他产生一点影响。
吕志强内心的欲望并不难猜,他想坐上更高的位置。那在谈话时,适当利用这一点,能事半功倍。
两人算是聊得开心,方恺还从他那听到了些老董事长时代的往事。他从未与他的父亲共事过,但他也不觉得遗憾。
现在回头看,老董事长做下的决定算得上是高瞻远瞩。彼时那样火热的大环境下,钱有太多去处,摩拳擦掌地投向各个行业。甚至也常出股神,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哪里还能看得上制造业微薄的利润。
集团并非例外,业务也曾涉及过多个领域,算是多元发展。但在那样的节点,老董事选择收缩版图,专注于主营业务。持续深耕,迅速让集团爬至龙头位置,直至今日。
当下看来正确的决定,决策者的纠结、恐惧和痛苦,都非常人能承受。
功过是非是多个维度的衡量,仅从事业的维度,他的父亲,是成功的。
再次抵达C市时,方恺是同方禹一道的。
直至此刻,方禹都未曾参与过远峻的这件事,但他有向自己表示过,他想有更多锻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