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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梦中温柔太多,抬手托着水流,让其顺她肩颈而下,蒸腾热气松懈了紧绷的身躯,渐渐地,五感也好似变得轻飘虚妄。
湿发稍稍遮住眉眼,他又替她别去耳后。
瑶夭仰头望他,看着看着,不知是热气腾腾冲人眼睛,还是原本恍惚,她竟然落了泪。
哪吒微顿,瞧着她被水液染湿、仿佛透着薄雾的秋瞳,轻吻她眼角。
泪珠被他轻柔吮去,他问她:“梦见什么了。”
瑶夭仍觉得浑身都轻飘飘,好似游离其外,她意识到什么,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我……我真的不爱我的恩人。”开口时,她难得有点忐忑局促。
既然在梦中记起来了,她便说了出来。
不同于前世那个无心无情的魅妖,瑶夭虽生来感知不敏,却也一直在努力感受这个世界。
她希望自己有七情,有真切地、对于这个世界敏锐的感官。
她的笑一贯是真实的,怒也是,即便浅薄,却也发自内心,只不过是因为涉世未深,表达出来的太少。
“前世。”瑶夭道,“我只是一心报恩而已,我和他什么也没有。”
这是才从梦里得出的感悟。
每一次做梦,看到画面的同时,她渐渐也能领悟那时自己的心绪,甚至承载部分与之相关的记忆。
她彻底看明白了自己是如何报恩的。
每一世,她陪伴恩人,为的是妖报恩的执念,她伴对方长大,陪对方走过漫长一生。可那一生,于妖而言,又实在太短暂。
她与天同寿,对方却只能在百年时光中蹉跎,她看每一世的恩人,都与蹒跚学步的孩童没有区别,所以她也不会怨、不会恨对方,更不会因他而怒,受他牵动思绪。
真正牵动过她心绪、与之缠绵过的,唯有……
瑶夭看着眼前的哪吒。
至于为何梦里自己表现的那般熟稔,对许多情。事上的把戏都信手拈来,也不过是活了千年,一直都生活在人间。
出乎意料的是,哪吒静静凝视着她,半晌,仅仅是“嗯”了一声。
瑶夭一怔,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平淡。
“你……”
梦里,他曾多番那么执着地追问她与恩人的关系,甚至最后那样偏执痴狂,为什么现在却……
瑶夭还记得,仍在妙云观的时候,有一夜哪吒失了控,将自己锁在一处幽深寂静的宫殿里,还因为怕伤到她,勒令她不许去寻他。
彼时,他便说自己控制不住杀心,与梦中那般带着仇恨的模样实在太像。
也因此,她才能在梦中那么快确认他失去了仙骨。
可那时的他,至少是有情绪的……
水声哗啦作响,失重感骤消,哪吒将她从池中抱了出来,她未着寸缕,夜风一吹,妃色帷幕扫过尚且湿润的肩头,瑶夭轻颤了下。
哪吒拥住她的腰肢,单手将她托住,见状,很快拿出浴帛替她擦拭。
但此时,布料摩挲过身体的感受已在逐渐消失。
待入了内殿,哪吒用灵力替她将头发烘干,他自己的乌发却还湿着。
蜿蜒的发披撒在他肩上,少许水珠顺着她起伏的胸膛滑落深处,他扣着她的腰,俯身亲她。
瑶夭感受到他的反应,忽地有些不自在,别开头,小声道:“我失去触感了……”
哪吒摇摇头,表情并没有变化。
他依旧吻在她唇上。
因着梦境的缘故,瑶夭总觉得他会刻意吻得很重,可现实却与之相反,虽然没有感触,她却能从他的动作和表情间感受到他的轻柔。
心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撩拨,泛起涟漪。
瑶夭也勾住他的脖颈,仰着头,回吻他。
她的热烈很快触动了对方,搂住她背的手收紧,哪吒的吻一次次落下,将她推至美人榻,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