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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呀小林,是不是会想我?
抵达旧金山当天,他们在酒店睡了一下午,晚上梳洗打扮,去和司湛的企业家朋友吃饭。
吃的是家创意法式菜,价格贵得要死,没有T大家属区煎饼果子好吃。
那几个金发碧眼的叔叔名字挺长,童安鱼听了一嘴,很快忘了。
反正有她哥代表小一辈发言,展现餐桌礼仪。
第二天去逛现代艺术博物馆,司煦特意请了个解说。
解说对着一根用银色胶带绑在墙上的香蕉大说特说,畅谈艺术家的创作理念,以及这根香蕉隐喻的现实意义,旁边蹭听的游客们托腮,蹙眉,频频点头。
童安鱼环顾了一圈,心说,这不有病吗。
作为一个从小没有艺术细胞的纯理工少女,她始终认为艺术的价值都是炒作来的,什么主题,理念,隐喻,艺术家的经历,都是炒作的流程,人们购买的也不是艺术,而是故事。
然后走到下一个展厅,童安鱼差点一脚踩进墙角的垃圾堆。
是的,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堆,里面有破烂的编织袋,肮脏的空水瓶,干硬的袜子,生蚝的壳。
解说:“这是创作者面朝大海获得的灵感,这幅作品表现了他对海洋污染的痛心和悲悯。”
游客们掏出手机对着垃圾咔嚓咔嚓拍照。
童安鱼:“”恕她浅薄。
后面的她都没怎么听进去,脑子一直在溜号,两条腿机械性地跟着家人往前走,在博物馆进行了一场徒步运动。
下午出了博物馆,司湛问:“觉得怎么样?”
司煦:“新生代的现代艺术家开始出头了,好多人以前没听说过。”
童安鱼:“我觉得我也能当艺术家,作品什么样不重要,只要能瞎掰就行了。”
司煦好笑地敲她脑袋:“那是你不喜欢,不懂。”
童淼:“你妹就喜欢吃,走吧,带她去吃墨西哥烤肉taco。”
好不容易到了参观斯坦福这天,童安鱼明显兴奋,早早穿好衣服吃完早餐,率先等在酒店门口。
一路吹着加州的风,童安鱼四处张望,翘首以盼,一刻也闲不下来。
车驶入校园区域,那种兴奋的心情飙升到最高点,她抑制不住地挺直了身子,掌心被汗濡湿。
这就是林淮叙曾经就读过的地方,这里的路被他走过,这里的棕榈树被他望过,这里的草坪被他躺过。
她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微妙,时间始终向前走,但她依旧可以触碰他的过去。
两年时间,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它们记录了他的足迹,再传递给她。
她伸手抱住一棵最高的棕榈树,招呼司煦:“哥,帮我拍照,要把树都拍进去!”
司煦:“傻,把树拍进去比例能对吗?你就是一小截。”
童安鱼:“没事没事,我放大看。”
司煦勉为其难地给她拍了,看了一眼,实在受不了自己手下出现这种摄影作品。
进入核心区,是极具特色的朱红瓦片屋顶和砂岩墙壁。
童安鱼蹲在这处拍一张,蹲在那处拍一张,抚摸坚硬的褐黄砖块,想象他曾经也碰过这里。
坐在草坪上休息的时候,童安鱼犹豫又犹豫,三思再三思,佯装不经意地给林淮叙发出校园的一角。
【旧金山天气真好。】
林淮叙放下手里的工作,看一眼手机,一眼认出了斯坦福校园。
哦,果然去了。
他靠向椅背,打量许久,不紧不慢从云相册里翻出一张以前的照片,发过去。
【是这里吧。】
照片上的他头发比现在更短一些,皮肤晒得很健康,穿某款价格不菲的小众潮牌,背抵着墙,露着小臂,那张脸虽然更青涩,但仍旧颠倒众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