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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纪辰找来了纱布和碘伏,先给他撤掉原来浸了血的纱布,又重新给他消毒包扎。
全程,郗承南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听夏身上。
一开始沈听夏的目光確实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可当罗纪辰把纱布全部撕下去的那一刻,她只短暂地看了一眼,就背过身,也许是伤口太过狰狞,她有些吓到,也许是感知力太强,她觉得疼。
没多会儿,郗承南的伤口被重新包扎好,沈听夏扭过身,问了句:“罗医生,郗承南缝了几针?”
罗纪辰正在收拾东西,听到沈听夏的问題,看了郗承南一眼,紧接着便听到他说:“回家我告诉你。”
沈听夏没再坚持从罗纪辰口中找寻答案,她转身往外走去。
郗承南跟罗纪辰说了声“谢谢”,想跟上沈听夏的腳步,却被罗纪辰拍了拍肩膀:“兄弟,我理解你这么做的用意,但并不认同。那是你老婆,是会陪你度过一生的人,是跟你在一起几十年一辈子的人,你不让她知道,你还想跟谁说?”
闻及,郗承南不置可否,沉默半晌才说:“走了。”
他们一起乘梯下楼,沈听夏在他办公室门口就已经叫好了车。
现在站在电梯里,她把郗承南的衬衫脱下来递给他。
郗承南没接,“外边有风,你喝过酒,别吹感冒。”
折腾很久,沈听夏说话也没那么冲了,但她依旧很生气,“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受伤的胳膊嗎?”
郗承南顿了顿,说:“穿着吧。”
他没说的是,他无所谓别人看不看得到,只是不想让她知道罢了。
那件衣服好似一块烫手山芋,沈听夏二话不说直接扔到他怀里,没再理他,等电梯抵达一层的时候走出去。
站在门口,她低头看了眼车子还有两分钟到。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沈听夏打了个喷嚏。
郗承南轻叹口气,把衣服舒展开,走到沈听夏身边,将衬衫披在她肩膀,动作温柔,但语气却不容拒绝:“穿上,一会儿真感冒了。”
沈听夏瞥他一眼,没再挣扎,穿好了衣服。
不多会
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们面前,沈听夏拉开车门,站在旁边,这次郗承南没用沈听夏提醒,自己上了车。
司機师傅问手機尾号,郗承南报上沈听夏手机号码的后四位,待她也进来,车子才启动前往目的地。
密闭的车厢萦绕着一股难闻的尼古丁味道,沈听夏皱着眉降下后座的玻璃,任由外面的风吹进来,她头倚着车门看向窗外。
沈听夏是个浦西土著,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土地,她也去过其他省份城市,却依旧为浦西的夜晚而心动。
但今天,她一点欣赏夜景的心情都没有。
想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又倔强地想等他自己坦白,导致当下的每一秒都很煎熬。
终于在十几分钟之后捱到家,可这场沉默的对峙仍在继续。
关上门,沈听夏蹬掉累脚的高跟鞋,站在玄关的地板上,没往里走,就在原地盯着他。
原以为郗承南会主动开口,可沈听夏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一句话。
看着眉清目秀眼底没有任何情緒的郗承南,沈听夏忽然又很生气,她咬住下唇,不再看他,负气地光脚走到沙发旁,脱掉了他的衬衫,扔在沙发上,随后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落到郗承南身上。
郗承南弯腰拎起沈听夏的拖鞋,踱步到她身边,把鞋子放下,“穿鞋。”
沈听夏恍若未闻,死死盯住他的眼睛,面对如此淡然的郗承南,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郗承南你知不知道我在生气,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一天,你都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嗎!”
要是再不问,她就把自己憋死了。
高分贝的声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四目相对几秒钟,郗承南败下阵来,道歉:“对不起。”
沈听夏单手叉腰,抬起另只手往后薅了一把头发,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眼睛说:“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想起方敬的话,男人是需要调。教的,有时候有些话就得掰开揉碎了说,但只有一次,下次再出现类似情况,要是还装蛋玩儿,那就没意思了,该分就分。
沈听夏怕自己被气死,也给郗承南一个机会,她说:“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睡到次卧,我是什么很随便的人嗎。胳膊是怎么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生气的点,以及我的问題,很清楚了吧郗医生,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此刻,看着沈听夏涨红的眼睛,郗承南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她都看到了,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郗承南上前一步,左臂环住她,左手轻轻抓了抓她的发顶,以作安抚,“别生气了好吗?我全部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