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们一起上吧（第1页）

悬空擂台之上，气氛十分诡异。

四大宗门的天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手持长枪的黑色身影上。

他们似乎想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面临门派被毁，老祖被诛杀时的惊慌失措。

然而，令他们惊诧的是。

这位四方门门主，从头到尾，竟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身后，陷入大阵包围，被四宗强者围攻的四方门。

此人似乎对四方门的命运，毫不在意。

此时，人群中的云无痕，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他看着阎四海，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阎门。。。。。。

雨停了。

南岭的桃林在晨光中蒸腾起一层薄雾，湿漉漉的花瓣随风飘落，铺满石亭四周。那柄断剑静静横陈于青石之上，新刻的字迹泛着微光，仿佛还带着顾尘风指尖的余温。众人伫立原地，谁也不愿先开口，唯恐惊散这来之不易的重逢余韵。

林断跪在地上，双掌贴着泥土，额头轻触地面。他肩头微微颤抖，十年追寻，万里跋涉，终于等到这一刻??可师父却又走了。不是死亡，不是消失，而是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存在：只要思念不灭，他便永生。

“师父……”他喃喃，“您说我是您的骄傲……可我连让您多留一会儿都做不到。”

燕十七收刀入鞘，手臂上的伤口已被墨九娘用蛊术封住，血止了，心却还在痛。她走到林断身边，伸手将他扶起，声音沙哑：“别跪了。他看着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是啊，他看着呢。

哪怕已化作星光融入虹桥，哪怕只是一缕执念所凝的幻影，他也从未真正离去。他的目光仍落在南岭的每一片桃叶上，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影里。

苏清璃轻轻拨动听心琴最后一根完好的弦，音不成调，却有一股暖流悄然扩散。她抬头望向天空，那里云层裂开一线，透出淡淡的金光，像是某种回应。

“他在归墟，但也在人间。”她说，“我们记得他，他就活着。”

孙太医拄着拐杖，缓缓走向断剑，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匣，里面盛着七粒丹药，每一粒都闪烁着不同的光泽。“这是我这些年炼制的‘忆魂引’，以七情为引，以执念为媒。原本以为无用，现在看来……或许能让他下次归来时更清晰一些。”

墨九娘冷笑一声：“你还想让他再来？每一次现身，都是在消耗他自己！你没听见他说吗？再干预现实，他会彻底湮灭！”

“所以我不会求他回来。”孙太医平静道，“我只是想让那一天到来时，他走得轻松些。”

空气一时凝滞。

良久，燕十七低声道：“他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们愿意记着他，他就不会死。所以……我们不让他走，行不行？”

“不行。”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林断站直了身子，眼中泪痕未干，神情却坚定如铁。

“师父之所以能归来，是因为我们心中有他，而不是因为我们强留他。若是为了自私地留住他而不断呼唤，反而会加速他的崩解。他是因爱而存，不该因执而毁。”

他深吸一口气，面向石亭深深一拜：“弟子明白了。从此以后，我不再寻您，不再哭您，不再求您回来。但我每日拂晓必来此地，为您扫一次落叶，说一句家常。若您听见，便当是问候；若您未应，我也知道您安好。”

众人默然。

这话说得平淡，却比任何誓言都沉重。

因为真正的告别，从来不是遗忘，而是明知不可见，仍选择守候。

***

三日后，东海海面恢复平静，但听心琴的共鸣仍在海底回荡。那口沉寂已久的古钟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轻响一次，如同心跳。渔民们说，那是守护神尚未安眠。

而在昆仑冰川之下，孙太医重新打开了那本医典，却发现书页之间夹着一片新的枯叶??与当年保存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加鲜亮，边缘流转着极淡的桃色光晕。

他怔住了。

“这是……他在回应我？”

他小心翼翼将枯叶放入玉瓶，与那滴“续命真元”并置。刹那间，两物之间竟生出一丝细若游丝的光桥，缓缓流转。

“原来如此。”他喃喃，“他不能接受生命馈赠，但他可以传递希望。”

与此同时，铁脊关外三十里，燕十七独自策马巡边。寒风吹动她的披风，左胸的蛊晶依旧温热。她忽然勒马停步，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低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也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