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页)
他怔愣着站在中庭,想明白一件困惑已久的事——恶鬼的执念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没有得到爱。
就像它嫉恨钟悬拥有的一切,嫉恨他的身体、身份、得到的来自他人的关爱,对这些它从未拥有过的东西耿耿于怀,它执着于和肃灵皇帝模样相似的表哥……
因为其实他和肃灵皇帝一样,他们都不爱它。
晏尔踩着铃声回教室,桌上压着一张统计表,晏尔拿起来看,听人解释才知道周末不是他的生日,却是另一个人的生日。
课间的时候,班长说他租了一个轰趴小别墅,周六和大家一起过生日,聚在一起玩一玩,这张表是用来统计有多少人会去的。
晏尔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递给钟悬时,忽然对上他沉静的目光。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冷淡,没有接表,而是问:“你去见谁了?”
晏尔把表放到他桌面上,不以为意地说:“没有谁。”
钟悬不信,卡住他的左手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倾身凑近,嗅闻晏尔脖颈上残余的怨气。
晏尔明显僵硬了一瞬,猛地推开他,甩开他的手往后退,睫毛飞快颤抖,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手腕。
他低声说:“别碰我!”
有人听到动静往后瞧,交头接耳地嘀咕了几句。
钟悬没有动,看着晏尔潮湿的额发,闪烁的眼睛,以及白得一丝血色都无的面颊,忽然明白了他持续一整周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他终于结束了维持数月的恐慌与不安,等到自己最后的宣判,可真到这一刻,心里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他看着晏尔,甚至笑了一下,清清淡淡地问:“你知道了,是不是?”
晏尔没有解释,钟悬也没有等他解释,转身在表上打了个勾,传给了另一组的人。
第49章
周六下午两点,十几号人齐聚在小别墅,唯独少了晏尔。
钟悬的目光在四散开来的人群里巡弋了一圈,就听到班长说:“大家随便玩吧,耳朵刚给我发了消息,他有点事,晚点再过来。”
小别墅的位置在郊区,周围有正在开发的旅游景点,显得僻静而秀美,进门有个大花园,摆着秋千和露天烧烤架,再走一段蜿蜒曲折的石子路抵达大门。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在花园和大厅里活动开来。
客厅的音响放着闹哄哄的歌,几个男生揽过钟悬的肩膀,喊他去玩桌上足球,钟悬摇头说不想玩,一个人坐在岛台旁边,看班长和几个女孩子一起串青菜和烤肉。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班长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眼消息,就往门外走去。
晏尔到了,外面的日头太盛,他戴着个墨镜从他家的车里下来,怀里抱着一只白棕色的可卡布。
出来玩的男生女生多数都捯饬过自己,但没有他这样惹眼的,刚一进来,在室外活动的人全在看他。荡秋千的女孩子们朝他招手:“耳朵!带你家的狗狗过来一起拍照呀!”
晏尔朝她们笑了一下,先把一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礼品袋给了班长,对他说:“生日快乐啊。”
班长回了句什么,他没注意听,目光越过班长的肩膀,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站在小别墅门口的钟悬。他穿了件浅灰色的圆领卫衣和运动裤,黑发被风掀动的模样显得很松弛,一点也不像昨晚一言不发冒冷气的时候,下了晚自习甚至连句再见也没说就走了。
小狗汪汪叫了几声,用爪子扒拉晏尔,催促他赶快放自己下地玩。
晏尔把喜迎放风的可卡布放到地上,它立马在院子里撒起欢来,飞跑去女孩子那边,毛茸茸的小狗脑袋搭在她们膝盖上,女生被这只长得像毛绒玩偶的小狗萌坏了,围成一圈摸它的脑袋和背毛。
一句接一句的“好可爱啊”“乖狗狗”“好白好漂亮”把狗丞相夸昏了头,尾巴摇成螺旋桨,再不知主人为何物。
晏尔走过去,摘下墨镜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女生们挨个抱着小狗和他拍了照。
可卡布忙着用脑袋蹭别人的腿,没有一点要陪晏尔的意思,晏尔一脸无奈,只能嘱咐关巧巧帮忙看一下,别让它乱跑,自己进了室内。
晏尔是钟悬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擅长玩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