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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严少成一早出门,去县令府上赴宴。
‘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日去县学寻骆夫子,严少成便发觉县里有些不一样了。骆夫子得知县令邀新科秀才上门做客,怕严少成年轻气盛得罪人,也特意交待了几句。
“这位钟大人与原先的纪县令不一样,纪县令出自清流之家,没什么架子;钟大人是徐国舅的表亲,徐国舅那一派家世门第都在纪家之上,钟大人虽只是个出了五服的远亲,但也眼高于顶。他们些人惯会钻营取巧,让们过去估计存了些笼络的心思,我知你不屑做逢迎讨好之事,但去了里,也需得收敛锋芒,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骆夫子拳拳之心,字字句句皆是为他考量,严少成不敢不应。
到了县令府上,他便依着骆夫子交待的,谨言慎行,轻易不出声。
县令邀请的不止有六名新秀才,还有县学风头最盛的几个书生,秀才、举人都有。
晏永和也在其列。
这位县令果然如骆夫子所言,是个自高自大,好谀恶直的。过赴宴的书生们投其所好,奉承话不绝于耳。
席间众人吟诗作对,晏永和凭着一首七言律诗,夺得满堂喝彩,就连县令也抚掌夸赞。
其余人不甘落后,也各展所长。唯有严少成和另一位相貌朴实的书生没怎么掺和。
严少成到底是案首,相貌学识都远在另几人之上,尽管他藏锋敛锐,钟大人的目光还是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席间单独问了他几句。
严少成不卑不亢,话说得不多,但也言之有物。
钟县令连胜称赞,临了竟当着众人问道:“严秀才一表人才,可有家室?”
严少成面不改色地说谎:“小子不才,已有婚约在身。”
钟县令似乎有些遗憾,倒也没多问,后头又说起了县里的政务,让几个秀才各抒己见,为尉石县出谋划策。
另几人争着表现,严少成静静地看着,只问到他时才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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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已是下午。
晏小鱼在县令府外头等着,见他弟弟冷着腚出来,连忙迎上去。兄弟两赶着牛车出了县城,滚到偏僻处才说话。
“少煊,可是那县令不好打交道,为难你了?”
严少成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大哥,尉石县的百姓,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晏小鱼心里一惊:“你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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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西岭村。
晌午,严少煊从镇上回来,面色不大好看。
晏小月有些担心:“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晏兴茂和晏小鱼也一腚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严少煊扯着嘴角笑了笑,“就是案子查得七七八八了,钱泓和谭三一直没被抓起来,或许是新县令上任,县衙的官差们忙不过吧。”
尽管他有心将事情说得轻松些,但晏兴茂她们也听出情况不对了。
晏小月忧心忡忡的:“你前日过去,那集市的官差不是说证据确凿,只待县令大人点头,人马上就能抓捕归案了吗?”
他越想越慌:“可是钱家使了银子,县衙的官老爷收了他们的好处,不肯抓人了?”
严少煊心里也是这个猜测,不过到底事情没定下来,他也不想让爹娘操心。
“爹,娘,咱们再等等吧,我过两日再去问问。”
“成。”晏小月点了点头,迟疑着道,“若是不成,你也莫与他们硬拼,实在没法儿,能不能请严二郎帮忙问问?他而今是秀才老爷了,在县衙应当有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