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颁奖二(第1页)
晚风过境后不久。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负一楼车库当中,小子珊和李冉提着书包从车上下来,俩个小丫头也不等后面的马姐,沿着带扶手的楼梯一溜烟跑没影了。
很快。
俩丫头就跑进了自家一楼会客。。。
维也纳的余温还未散去,北京的春天却已悄然深了几分。机场外那片为他们点亮的星空持续亮了整整七天,直到电力公司发来通知说电路负荷超载。没人去关??那不是灯,是某种象征,像极了当初排练厅里那盆被李冉放在窗台的绿萝,不起眼,却倔强地活着。
“星火计划”五个字,从一个边缘公益项目的名字,变成了热搜榜上反复出现的文化符号。媒体称他们为“来自东方的听觉革命”,学者开始撰写论文分析《重生》中的多声部叙事结构,甚至有心理学教授提出“音乐共情阈值迁移理论”,试图解释为何一段融合了口琴、热瓦普与交响乐的作品能让素未谋面的人泪流满面。
而孩子们,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排练厅。
只是现在,这里不再冷清。地板上多了防滑垫,墙上装了盲文标识,角落增设了一台能将音频实时转成震动波的触感仪??林晚晴说它像“大地在说话”。沈佳明笑称这是国内首个“无障碍艺术共创空间”,其实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李冉坚持的结果。
她没接任何综艺邀约,拒了三份品牌代言,甚至连央视专访都只答应录一期教育专题。“我们现在最怕的,就是变成‘被观看的奇迹’。”她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说,“我们要继续做音乐,不是展览。”
可世界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一个月后,文化部牵头召开“特殊青少年艺术发展研讨会”,邀请“星火计划”作为唯一民间团体代表发言。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位专家、官员和艺术机构负责人,空气里飘着咖啡与权威交织的气息。轮到李冉时,她没有拿稿子,只是平静地说:“我们不需要特殊政策,只需要平等机会。比如,让一个看不见的孩子也能报名全国青年器乐大赛;让一个自闭症少年的鼓点不被当成噪音驱逐。”
会场沉默良久。一位老教授缓缓开口:“你说得对,但我们体制……有它的难处。”
“我知道。”李冉点头,“所以我不要求改变体制。我只要求,别再用‘保护’的名义把他们关在外面。”
话音落下,掌声稀疏响起,夹杂着几声轻咳。会议纪要最终写的是“鼓励多元化艺术探索”,但三个月后,中国音乐家协会修订章程,首次明确接纳非职业演奏者参与评审环节。没人提是谁推动的,但李冉知道,有些风,吹出去了就回不来。
与此同时,《重生》的录音母带被大英图书馆永久收藏,理由是“记录了21世纪人类情感表达的一次重要突破”。马库斯得知消息时正在喝啤酒,一口喷了出来:“我的天,咱们成了文物?”
“不是文物。”阿木低头调鼓弦,“是活的历史。”
真正让他们重新回到地面的,是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是拉萨盲童学校。接线老师声音温柔:“林晚晴同学,扎西拉姆想跟你说话。”
屏幕亮起,那个曾在演出当晚举着手语牌的小女孩出现在画面中。她瘦了些,眼睛蒙着纱布,却笑得灿烂。“姐姐,我学会弹你教的那段旋律了。”她说着,摸索着身前一架小型电子琴,断断续续地敲出《同行》的开头几个音符。
林晚晴听着听着,忽然抬手捂住嘴。
“你怎么了?”李冉问。
“她说……她妈妈昨晚去世了。”翻译老师低声补充,“临走前,她让她一定要学会这首歌。”
排练厅瞬间安静。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钢琴键上,像是镀了一层旧日的光。
第二天清晨,林晚晴独自来到录音室。她让技术人员打开跨国连线系统,然后坐在琴前,一遍遍录制《同行》的钢琴独奏版。录了十七遍,每一遍都不一样??有时慢些,有时加入即兴装饰音,有时只是轻轻按下几个和弦,仿佛在抚摸某个人的额头。
“送给扎西拉姆。”她最后说,“告诉她,以后想妈妈的时候,就弹这个版本。因为……我也在听。”
视频传过去那天,拉萨下了雪。镜头拍到一群孩子围在屏幕前,听着琴声,有人跟着哼,有人用手语打出“谢谢”,还有一个小男孩跪坐在地上,把耳朵贴在音箱外壳上,一动不动。
这一幕被截屏发上网,配文只有四个字:**声音有家**。
风波并未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