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我最大四(第2页)
李冉听着,眼眶微红。她想起十四年前的自己??那个在国际大赛夺冠后独自躲在后台哭泣的女孩。所有人都以为她赢了,只有她知道,她失去了什么。母亲缺席颁奖礼,评委说她“技术完美但缺乏情感”,媒体称她为“冰冷的机器”。她拼命证明自己,却越来越不懂为什么要拉琴。
直到遇见这些孩子。
他们不完美,会犯错,会崩溃,会在深夜偷偷哭。但他们真实。他们的音乐里有痛,有挣扎,有希望,也有爱。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几天后,“丝路之声”音乐节彩排在乌鲁木齐举行。舞台搭建在古城遗址旁,背后是绵延的天山雪峰。风很大,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但孩子们毫无惧色。
李冉站在侧幕,看着他们在异乡的土地上演奏《雪莲》。当林晚晴站起身举起右手的那一瞬,台下数千观众集体起立鼓掌。一位维吾尔族老艺人抹着眼泪说:“这曲子里,有我们民族的魂。”
演出结束后,当地一所特殊教育学校的孩子们送来手工编织的花环。一个盲童拉着林晚晴的手问:“姐姐,你也能看见星星吗?”
林晚晴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我看不见天空的星,但我能听见它们的声音。每当你弹琴的时候,就像有一颗星星落进了我心里。”
消息传回北京,央视纪录片团队主动联系,希望能拍摄一部关于“星火计划”的长篇纪实片。李冉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但提了一个条件:“不要美化我们,也不要煽情。就拍真实的样子??包括我们失败、争吵、流泪的时候。”
对方导演感慨:“很多人求曝光,您却怕被神化。”
李冉笑了笑:“我不是怕被神化,我是怕孩子们因此失去‘普通人’的权利。他们不需要成为英雄,只需要被允许做自己。”
与此同时,维也纳方面的沟通进入最后阶段。金色大厅档期确认为明年三月,届时《重生》交响诗将由奥地利国家交响乐团协奏,李冉亲自担任独奏与指挥双重角色。
消息公布当天,国内舆论再次沸腾。
支持者称其为“中国青年艺术家的高光时刻”,海外华人社群发起众筹,希望让更多留学生到场见证;但质疑声也随之而来??有人翻出李冉早年退赛旧闻,称她“德不配位”;更有乐评人撰文批评,《重生》结构松散、情感堆砌,“不过是靠流量包装的伪经典”。
面对争议,李冉依旧沉默。
直到某天深夜,她在工作室重听《重生》demo,忽然停下播放器,翻开尘封多年的旧日记。
那是她十八岁那年写的:
【今天又梦见妈妈了。
她在舞台下鼓掌,笑着喊我的名字。
可我一走近,她就消失了。
我好想告诉她,我已经拿到第一名了,
为什么你还是不来?
如果音乐真的能传递情感,
为什么我拉了这么多年,
却从未打动过她?】
笔迹早已褪色,字句却如刀刻心上。
她合上本子,拨通沈佳明电话:“帮我联系马库斯,请他推掉下周所有行程。我要重新编曲。”
“你要改《重生》?”沈佳明吃惊。
“不是改,是让它真正‘重生’。”她说,“以前我写这首曲子,是为了控诉,为了证明,为了填补空洞。但现在我知道,它缺了一样东西??原谅。”
三天后,德国制作人飞抵北京。
排练厅里,李冉将新谱递给他。整部作品仍以小提琴为主轴,但在第三乐章加入了童声合唱??歌词是一段藏语祷文,意为“愿光明照进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