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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8章我最大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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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来到二楼的林宝儿,忽然停下脚步。

她站在二楼护栏边望着还坐在茶桌上泡茶的林世荣,下意识喊了一声。

在林世荣端着茶杯疑惑仰头看过来时,林宝儿笑着开口道“过几个月弄个孩子给你带带。。。

阳光斜照进排练厅,五张年轻的面孔在光晕中显得格外清晰。阿依古丽正低头调试热瓦普的弦,指尖轻轻拨动,试了几个泛音;小宇把口琴含在嘴里,一边哼着旋律一边用脚打着节拍;阿木盘腿坐在鼓垫上,双手悬空练习复合节奏;姜小虎戴着耳机跳着即兴舞步,动作利落却带着某种克制的温柔;林晚晴则安静地坐在钢琴前,盲文谱纸摊开在膝上,手指缓缓滑过凸点,像是在读一封来自远方的情书。

李冉将琴盒轻轻放在角落,脱下外套搭在椅背。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这群曾被命运甩出轨道的孩子,如今像五颗彼此牵引的星辰,在音乐的轨道上缓缓归位。

“老师!”姜小虎第一个发现她,摘下耳机,“《同行》是不是要加入电子元素?我昨晚写了个loop,想试试。”

“先不急。”李冉走过去,从包里取出一张手绘乐谱,“今天我们不录音,也不排练完整段落。我想带你们做一件……很久没做过的事。”

她把乐谱贴在白板上,标题是《同行》,但下面只有一段主旋律和几句提示:“以脚步为节拍,以呼吸为节奏,让声音从身体里长出来。”

“我们要即兴合奏。”她说,“不是按谱子来,而是听彼此。谁先开始都行,只要你想表达。”

教室安静了几秒。

然后,小宇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摘下口琴,轻声说:“我想讲个故事。”

他闭上眼,吹出第一声??短促、颤抖,像风穿过废弃的巷口。接着是一连串低回的滑音,仿佛夜行人在雪地中跋涉。他的身体微微晃动,脚步踩着无形的节拍,口琴声时断时续,如同记忆碎片般拼凑起一段过往。

阿木忽然动了。他双手击鼓,不是激烈的节奏,而是一种沉稳的心跳式律动,像是大地在回应旅人的孤独。一拍接一拍,缓慢而坚定。

林晚晴听着,手指慢慢移向钢琴。她弹下一个C大调的和弦,干净得像初春的第一缕阳光。随后,她加入了一串缓慢的琶音,与小宇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像是有人伸出手,轻轻扶住了那个即将跌倒的身影。

阿依古丽睁开眼,热瓦普响起。她没有演奏复杂的技巧,只是用最朴素的轮指勾勒出一条蜿蜒的线,宛如沙漠中的绿洲之路。她的声音带着故乡的沙粒感,粗粝却温暖。

姜小虎解下背包,拿出便携音响,播放一段极简的电子底噪,像是城市夜晚的背景音。他开始跳舞,动作不再追求炫技,而是像一个人在迷途中寻找方向,时而踉跄,时而驻足,最终抬头望向星空。

李冉拿起小提琴,却没有立刻加入。她站在窗边,看着五个孩子用自己的方式诉说??有的在回忆失去的亲人,有的在对抗内心的恐惧,有的在尝试原谅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拉响了第一个音符。

那是《同行》的主题旋律,简单到近乎天真:G-E-D-C,四度下行,再缓缓爬升。但它像一根丝线,将所有散落的声音温柔缝合。她的琴声不高亢,也不悲怆,只是存在,如同黑夜里的灯塔,不强迫你靠近,却始终亮着。

六个人的声音渐渐融为一体。没有指挥,没有预设结构,只有情绪的流动与倾听的默契。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整个排练厅陷入一片寂静,连窗外的风都仿佛停了下来。

良久,林晚晴低声问:“这就是……《同行》吗?”

李冉点头:“是。它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我们共同走过的路。”

阿木抹了把额头的汗,咧嘴笑了:“原来音乐还能这么玩?感觉……比比赛还累,但也痛快。”

“因为这次,我们不是为了别人演奏。”李冉轻声说,“我们是在告诉自己:你还活着,你被听见了。”

那天下午,他们没再继续修改乐谱,而是围坐成一圈,分享各自的故事。

小宇说,他父亲酗酒家暴,母亲带着他逃出来那年冬天,他在桥洞下吹了一夜口琴,直到警察找到他们。“那时候我以为,声音越大,就越不会被忽略。后来才发现,真正重要的,是有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听。”

阿依古丽说起十二岁那年,家乡遭遇泥石流,弟弟被埋在废墟下三天,救出来时已经失语。她每天抱着热瓦普去病房,一遍遍弹他最喜欢的民谣,“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跟着哼了一句。那一刻,我知道音乐能唤醒沉睡的灵魂。”

姜小虎低头搓着手:“我初中被人说是‘娘炮’,因为喜欢跳舞。有次放学被堵在厕所,打了整整十分钟。我妈知道后哭了一整夜,第二天就把我送进了体校,说‘至少那里没人敢欺负你’。可我知道,她是怕我再受伤。”他顿了顿,“所以我现在跳舞,不只是为自己,也是为那些不敢站出来的人。”

阿木说得最少,只说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但我记得五岁时,有个志愿者姐姐教我打鼓。她说我的手特别有力气,适合做节奏的守护者。后来她走了,再也没回来。但我一直打鼓,就像她在看着我一样。”

最后是林晚晴。她坐在原地,手指轻轻摩挲着盲文谱纸边缘,声音很轻:“我七岁失明,医生说是遗传性视神经萎缩。爸爸接受不了,半年后离家出走。外婆说,眼睛看不见没关系,耳朵还能听世界唱歌。她亲手刻了第一本盲文乐谱给我……可我还是常常觉得自己是个负担。特别是在训练营的时候,总是拖大家后腿,怕别人嫌弃我。”她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丝笑,“但现在我不怕了。因为你们从来没把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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