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局(第1页)
方恣醒来时,正站在雪里。
狂风卷着冰碴,打在身上针扎般的疼。
这是哪儿?
直入鼻腔的冷空气,凛冽得让方恣清醒了不少。
她依稀记得,自己昏迷前……
已经死了。
6月中,气温已达到35度。
下午五点,方恣收到菜鸟狗狗的短信,让她去驿站取快递。方恣刚走出小区大门,一辆私家车突然撞开护栏,狠狠碾向她。
当时的惨景还历历在目,总之,换作谁都死透了。
阵阵寒风,将方恣的思绪牵回眼前望不到头的银白。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怎么除了雪,还是雪?
她搓着被冻红的胳膊向前走,蓦然停下脚步,不远处有一栋房子。
方恣记得很清楚,刚刚那位置,什么也没有。
房子就像是从地里平白钻出来的,诡异而寂静地风雪中耸着。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驱使方恣靠近。
她缓缓走了过去,也渐渐看清了建筑的模样。
那是一栋二层别墅,配色怪异极了,大块的红撞着大块的绿,在静谧的雪夜中,有种突兀的惊悚。墙体与大门的质地十分特别……像纸糊的,隐隐散发着刺鼻的胶水味儿。
这东西她见过。
在寿衣店。
烧给死人的纸糊房子。
方恣的心跳不由一顿,这该不会是……
她妈给她置办得吧?
吱嘎——方恣终究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这房子虽然过于阴间,但她想通了,自己现在也实属算是阴间的一份子,应该赶快适应。
刚踏进玄关,室内的阵阵暖意就扑面而来,烘得方恣脸颊微微发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身体也逐渐缓和了过来。
只是与暖意同至的,还有人声。
“真tm受够了!这到底什么鬼地方?我们还要困多久!”
是一个女人,因情绪失控而显得尖锐。
房子有人,还不止一人,光在客厅说话的就有四个声音。
“是不是你,姓高的?!”女人厉声问,“你们台最爱搞这种下作东西,这屋里藏满了摄像头,对不对!”
被质问的人不屑冷哼一声:“你要是能翻出一个摄像头,我这个台长给你做。”
这位高姓“台长”声音厚重,听起来是个上了岁数的男人。
“晴夏姐,冷静点,说不定过一会儿手机就恢复正常,我们就能联系外界了……”
劝架的是一个声音温吞的年轻男人,听了他的话,方恣下意识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上竟一片血红,所有功能全部丧失。
年轻男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个北方口音浓重的男人嘲讽着打断。
“联系外界?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小鲜肉读书少呢,现在可都快夏至了,夏至懂吗?初中地理学没学?整个北半球都是夏天,上哪儿整这么个冰窖?我在保姆车上睡过去的时候是晚六点,在这醒来是晚九点,三个小时,都不够从北京飞广州的。你告诉我,咱们这是搭火箭到南极了?”
这句话落下,屋内一阵骇人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