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零章 叔侄大战孙家请帖(第3页)
“最重要的是,大族之争,不进则退。你什么都不做,那赵家或是孙家,最终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必然是此消彼长的结局。他们会变得更强大,他们的后辈会远超我们……到时,还谈什么四足鼎立,宗族堂议事啊?!这虚妄村不是姓赵,就是姓孙啦!”
“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可实则是倒退为奴的结局啊!”
“争抢,不如孙赵;骨气,不如钱家,那我李家未来何在啊?!”
“孙赵两家,并非尹家可比。此刻若错失机缘,那日后定然懊悔不已!”
“我的二伯啊,你的血性呢,你过去的狂妄呢?!你得站起来啊!”李小胖拿着祖宗的灵位牌,蹲在供案上就开始大放厥词,但言语中却也有朴实无华的道理。
李二伯几次想举起戒尺,但几次却又重重地放下。
……
深夜,孙家大院,族长书房之中。
孙弥尘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眉头紧锁道:“黄小子虽吐露了实情,但这下一步却异常难走啊。宗族堂已经盯上了神墓,并且挑选了新的守墓人,我们想要偷偷进入,这自是十分艰难的。况且,即便能潜入到神墓之中,那想闯进仙宫,踏入不死殿,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没有四族族长联手,凑齐龙钥,这世间是没人能打开仙宫的。”
“不。”孙清雪微微摇头道:“父亲您遗忘了一个人。”
孙弥尘愣了一下:“你是说……李泰山?”
“没错。”孙清雪笑吟吟道:“除了龙钥外,这世间只有李家可以用虚空之法,勾连仙宫内部,并将外人传送入内。先前李尹之争时,那李泰山就从神墓中呼唤出一具古棺……这说明,他就有这种潜入仙宫的能力。”
孙弥尘皱了皱眉头:“李泰山这个人……看似性格粗犷,为人霸道,但实则却是心细如发,城府颇深。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宗族堂内装糊涂,大事儿从不轻易表态,所以,我也有些摸不准他的脉。若求李家,则必然要告知他们,我们已经窝藏了黄家姑侄,而此等大事儿,关乎到全族存亡,又怎敢轻易告知他?”
“父亲,我虽不了解李泰山这个人,但我却觉得,他对我孙家是有善意的。”孙清雪模样认真地分析了一句。
“善意?!什么善意?”孙弥尘今日白天没在家,所以一时间也就没有领会对方的意思。
“今天下午,李家的李虚突然前来拜访,而且还是指名道姓地想要见我。”孙清雪双眸明亮道:“我先前与李家的子弟,几乎没有任何来往,您说……这李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拜访我,那会不会就是一种委婉的暗示呢?”
“有此事?!”孙弥尘有些意外地站起了身,且背手嘀咕道:“嘶,那纨绔小子这个时候来家里,倒是确实有些反常啊。”
他稍作思考,转身看向孙清雪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李泰山已经知晓黄家姑侄就在我孙家之中,而后才命他侄子过来试探?”
“此事,女儿也只是猜测,却不敢妄断。”孙清雪谨慎地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李虚今日到家来访,肯定不是真的要约我同行离乡路。即便李泰山没有知晓黄家姑侄已经被我们藏匿……那他此举,也一定是一种企图交好的信号。大族的行为,就没有偶然可言,在这个节骨眼上,李虚绝对不会跟个疯子一样,莫名其妙地来家里催动遁空古镜……!”
“嘶……说到遁空古镜,我就更觉得这是一种暗示。”孙清雪停顿了一下,赶忙又补充道:“遁空古镜本就是掌握虚空之力的法宝,他莫名其妙的极力催动此镜,那是不是就在隐晦地告诉我们,只有他李家可以破碎虚空,不需龙钥,也可传入仙宫之中?!”
说到这里时,她的眼眸明亮到了极致,俏脸上也流露出了“一切都能对得上”的得意感,更像是刚刚破了惊天大案的柯南。
聪明人的思路,真的远非蠢蛋可比。他们在解读一件事儿的时候,真的是严谨而又注重逻辑,且绝不会受外力影响,只会自信地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之中。这就像是一位妇科大夫,在为病人切除子宫肌瘤的时候,那每一刀都很小心,都是艺术……只不过,这位医生在切完之后,才恍然大悟地发现,病人疑似是一位男的,自己也可能是把双卵当成子宫肌瘤给切了。
孙弥尘听着女儿的话,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李泰山这个人不可小觑,你对他的猜测,也确实是有理有据。”
“既然他主动示好,那我们也理应给出回应。”
“这样吧,我写个帖子,一会儿你让人给他送去。”
孙弥尘背着手,眯着双眼,突然流露出一副凝重而又霸道的表情,野心十足道:“四族议事的时代,真的是持续了太久了……当今的大世正在苏醒,也是时候重启一人独尊的旧主时代了。”
“父亲英明!”
孙清雪恭敬行礼。
不多时,父女在书房中分开,而后孙清雪便急匆匆地返回了闺房。
她一入内,便眉头紧锁,很是嫌弃地脱掉了自己干净的衣衫,而后站在屏风内,语气急迫地催促道:“快,快为我准备沐浴。”
屋内,贴身婢女诧异地问道:“小姐,您今日还尚未悟道清修呢,怎……怎这么早就要沐浴更衣啊?”
“他在我家藏经阁中待了这么多天,整日受檀香‘浸泡’,可身上却依旧有着那股特殊的臭味……!”孙清雪话语平淡道:“难以忍受,快快……为我准备沐桶。”
……
深夜。
李二伯盘坐在阁楼之中,双眸紧闭,气息内敛,就像是一位正在参悟佛法的高僧。
他有一个别人很难注意到的习惯,那就是每逢大事儿,心绪混乱时,他就喜欢一个人躲在寝房的阁楼之中,点一盏香,煮一壶好茶,背对清风与明月,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在李尹之争的前夜,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举动,足足在阁楼中枯坐了一夜,并在第二天,独自一人登上斗法擂台,为全族,为后辈,舍命一搏。
“踏踏……!”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泛起,而后李浮生便在门外呼唤道:“二太祖,二太祖,您歇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