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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的江南的冬日温暖,扇出来的风只能说是凉爽,而算不上寒冷,不然此举绝对要被人当成神经病围观。
陆景和面无表情,劈手夺过扇子:“那就是我内家功夫比你强。快打架,我还在天香楼订了菜呢,要是凉了你就全吃下去。”
“愈发地不可爱了。青州那个客气有理的陆先生去哪儿了?”
凌雁南摇了摇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电光石火间,面前的四个人就倒了一地:“就这点功夫还来学人来绑架?主子是谁啊,脑子有病吧?”
他这人爱臭美,身法飘逸,出剑的速度又极快,收剑时剑锋依旧雪白,未染上半点腥臭。
陆景和和他并肩而行,打开扇面啧啧观赏:“大家名品,不知多少人千金求一幅,偏让你给裁了一半来制成扇子,真是暴殄天物。”
“谁说我裁了一半?”凌雁南颇为不满,“我难道看上去就像是那么穷酸的人吗?另外一半不是在背面吗!”
陆景和翻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这位大家是书画双绝,凌雁南糟蹋的是一幅孤松临水图,他看的那一面是上半张,绘着崎岖嶙峋的孤松,后面是下半张,影影绰绰的清溪。
上面的题诗也是,上半却正好都是写松,下半阙才是抒情,也难怪陆景和一时没看出来。
“你喜欢书画?”凌雁南瞥了一眼,浑不在意,“老头子那儿有好多。我本来更喜欢一幅春景图,但那一幅老头子死活不放手,也不适合做成扇子,你要喜欢我去给你要了来。”
“当然是喜欢的。”陆景和爱惜的摸着上面的字,仿佛能透过画看见画师的风骨,“给你用真是糟蹋了。”
“能被我用是他的福气。”凌雁南高傲地扬眉,“就这幅画,这个人的画本来其实不怎么出名,字倒是写的不错,还被人嫌弃像出殡用的。自从我用了他的扇子,他的字画都能值千金了。”
“行行行,还是你厉害。”陆景和无奈地笑笑,把扇子还给他,“由画及人,这人想来十分坚韧执拗,你别难为人家。”
“我闲着没事难为他干什么?”凌雁南百思不得其解,真切地感觉自己在小伙伴那里的形象有几分失真,“这人没有功名,是个穷书生,连我一面都见不到好吗!”
陆景和吐槽道:“你都说人家一幅字画能价值千金了,怎么还会是个穷书生?”
凌雁南笑嘻嘻地道:“千金很多吗?”
这句话让陆景和眼里瞬间泛起仇富的光,手中原本要送到好友手上的扇子瞬间就变了方向,“啪”地一声打在了那骨节分明的手上。
“既然你不缺千金,那就给我用着吧,省得老在外头招摇。”
陆景和的话冷酷无情,如同一汪水滋润了凌雁南的心窝,然后冻得梆梆硬。
说话的人仿佛还不解恨,还想把这块冰疙瘩扔在地上踩几脚,不碎不罢休。
凌雁南做捧心状:“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陆景和懒得分给这个戏精一个眼神:“我就是冷酷,我就是无情,无理取闹的是你。”
凌雁南满眼幽怨的看着这个反应一点也不迟钝的人:“我就不该答应陪你出来逛街。景和,你真是近墨者黑。千秋月的威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陆景和歪头思考了一下,点头:“不论你说哪方面,是的。”
凌雁南感觉自己心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认认真真养大的好友会变成这样啊!
明明是他先来,千秋月后到,凭什么这个家伙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你后到。”
陆景和沉默了一会儿,迟疑着要不要提醒他,最终还是道:“他比你来的早,真的。”
凌雁南猛得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会比我早?我不信!”
此时的二皇子殿下活像个被人抢了糖吃的幼稚小孩,气得直跺脚。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过往,然后不确定地道:“景和你别生气啊,你是知道我查过你的。在你的医馆开业之前千秋月绝对和你没见过。开业之后……难道是邵峡在天牢里那段时间?”
陆景和强忍着笑意:“不是。”
凌雁南满脸疑惑:“可你就那么一段空窗期啊。”
“咳,别说的我跟个渣男似的。”凌雁南听不懂“渣男”是什么意思,陆景和也不解释,继续道,“你刚刚说对了一半,确实是医馆开业之后我们俩才认识的,但不是邵峡之后,是以前。”
凌雁南傻眼了:“可我记得你那段时间明明忙的团团转,怎么还有时间见他啊!”
陆景和摊手:“还能是什么事件,他自己半夜碰瓷上来的呗,我身边这样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了。”
“……”
“你真的别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