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第11页)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他。
“老贼有个相好在禾城的飞花楼里,两人暗地里联系密切。这件事还是我无意间盘查账簿发现的。”
李湛思虑片刻,问:“你确定这不是专门给你设的局。”
听到质疑声,文齐气得面红耳赤,“此事是我亲自挖掘出来的,那老贼绝不可能知晓,若是知晓他后面不会再偷偷往飞花楼运送东西。”
只是他前次擅作主张已不能取信于人,尤其是在节骨眼上,李湛不会把全部兄弟的命压在他的一句话上。
“我和李琮跟文齐去禾城,其余人去找商队的暗桩,若能找到,尽快与母亲那边联系。记住一切以安全为主,不要鲁莽行事。”
“公子,我们还不知这个小子的消息是不是可信的,您带着李琮两人到禾城去,太过危险。此地暂时没有被发现,不如您留在此地,我们兄弟几个去禾城。”
李湛的话刚说完,下面站立的侍从便急急反对。他们是青锋夫人从小收养的孤儿,若没有青锋夫人母亲照看,无非是死在无人注意的街角,侥幸点的或沦为异族人的奴隶,或被卖到外地当奴仆。哪有今日的体面,能识得字,习得武艺,到哪里都不怕没有谋身的资本。
如今虽陷入险境,但他们都已下定决心,拼尽全力也要保小主子的安全。
李湛抬手拦下了他们接下来的话,“这段时间我们东躲西藏还不知敌人是谁,如今有了线索,禾城此行是定要去的。若真有危险,我也有办法摆脱。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多言!”
见李湛已下定决心,其余人只能按照安排来。
李湛此行去禾城也有一番私心。禾城是整个江南地区最繁华的府城,这也意味着在此地能打听到来自洛城的消息。
自逃生以来,他已许久未听到音音和母亲的消息了,不知她们如何,是不是在听到自己丧命的假消息之后还沉浸在悲伤当中。
在李湛等人准备往禾城动身途中,崔时音一行人经过颠簸已经到了禾城,如今正在客栈中歇息。
“时音,方才我听禾城本地人说在这条街上有当地特色的早茶和糖水,让店小二打包了些来。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傅昱满眼心疼的看着崔时音,说道。
崔时音此时脸色憔悴的坐在房间的椅上,碧桃等人正赶忙帮她换掉床上的被褥。
连着十几日的奔波,让原本精神尚可的她失去了大半的活力,形似半枯的牡丹,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不过也难怪她会如此,从洛城到江南的官道因水灾泞泥难行。有的时候她们不得不从马车上下来步行。本以为在泥泞中行走已是艰难的事,谁知到了山路,那才是寸步难行。路烂也就罢了,还时不时要关注路边会不会突然冒出长虫或是被什么蚂蟥蜱虫攀住皮肤。晚上睡不好,白天也吃不好。此间辛苦崔时音这辈子也就体会第一次。
“多谢傅公子,你一路也辛苦了,还要麻烦你为我们买膳食。”崔时音强打起精神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几步路罢了。”傅昱憨笑着摇头,让店小二将食盒放在桌上。
禾城的早点与洛城不同,偏甜些,碧桃她们有些吃不惯,但对于崔时音来说别有一番风味,用了不少。
不一会儿,桌面上的吃食已经消灭的七七八八了。
傅昱见崔时音吃的可口,心中欢喜,忙道:“这条街还有其他的吃食,我们中午可以去堂食。”
崔时音笑道:“我们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要去打听,也不一定有时间去,不若吩咐店小二帮忙打包上来。”
傅昱有些失望,若是打包上来,他就没有机会和崔时音一起用膳了,他还从来没有跟她一起同桌吃过。
自从洛城出发到禾城的路上,傅昱饶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明显察觉出崔时音回避的态度,原以为是因为旅途乏累,如今看来是刻意避嫌。
他张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从口中吐出“好。”
崔时音垂下眼睫,只当没看见他眼中的失落。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何必撩拨他人,徒增烦恼。
在客栈待了几日,崔时音一行人并未闲着,四处打探消息,也曾寻过青锋夫人所给过的暗桩店铺,但可惜的是,大门紧闭里头无人。
李湛出事的地方——落乌山,离禾城并不远,在来禾城的第二日崔时音便沿着落乌山脚下的河搜寻过,逢村便问,可杳无音讯。
在一筹莫展之际,崔时音多日劳累加上心急,病倒了。短时间内想要动身再去搜查也是不能。
“我们这段时间费尽全力去找,也寻不到人。方才大夫也说了,让你好好休息,不然病情反复,怕是会留下病根。”傅昱来看望崔时音时,忧心忡忡道。
崔时音心里也着急,好不容易来了,身子却这般不中用。
“傅公子,我们千辛万苦来到禾城,不能因我一人而耽误事情。”
傅昱见她在病中犹在担忧搜寻李湛的事情,心底说不出的情绪,徘徊犹豫片刻,还是咬牙说出了那句话,“时音,你有没有想过阿湛他早已不在了,所以我们费尽心思才找不到人。”
此话一出,傅昱又后悔起来。崔时音一直对李湛活着抱有希望,刚刚他直白的把话说出来,且不是给病中的她雪上加霜。
“正是费尽心思到不到人,我才愈加确定他未死,只是迫于某种原因隐藏起来。”崔时音靠着引枕,声音虚弱却坚定。“你可曾记得夫人给我们的几个暗桩地点,我这几日带着人去过,空无一人。是什么原因使得表面上正常营业和生活的店铺和普通人家停摆?这几个暗桩十分隐蔽,除了我们唯一知道地点的只有他了,他定是遇到危险了。”
傅昱被崔时音的分析怔住了,细细听来确实有一番道理,忍不住问道:“那我们该如何?”
崔时音压住喉间的痒意,说:“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不清楚敌人到底是哪些人,若冒然行事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而加深他的危险。前段时间我们四处去打听,如今看来是过急了。禾城是个漩涡,以我们几个的力量是无法搅动局面的,唯有引进外力才能为他挣得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