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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呀!畜生!怪不得为何那时你高升了!原是将母亲的血肉化为晋升本!不仁不义不孝之人!”

崔父心中也懊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拿着东西就到上官的府上了。还偏偏那婆子如此嘴大,将事情泄露出去。

崔二叔恨不得吃了他的肉,见他瘫坐在地呐呐无言,狠心道:“此事我要上报朝廷!此等豺狼怎能身居官位,造福百姓。”

第78章“不可!”崔家族长手抚着长须感慨,听到崔二叔要报官,手一紧,把白须……

“不可!”崔家族长手抚着长须感慨,听到崔二叔要报官,手一紧,把白须揪下来几根。

“此等不孝不悌之事若是传出去,整个崔家怕是要蒙羞呀!不可因一人之罪而毁掉全族的名声!”

族老们也纷纷点头附和。

崔二叔赤红着双眼,咬紧牙关道:“难道就让这个畜生逃脱了不成?!届时我于九泉之下何以见父母!”

见崔二叔坚持,崔家族长沉默片刻,幽幽道:“二郎,我知你悲痛。但你母亲何尝想看到你们同室操戈。”

说罢,指了指地上的崔父,“你母亲也是大家出身,怎么可能连人参的味道都尝不出来。那时你尚未外放,为何她不当着你的面揭开此事?我想大抵还是不愿意你们兄弟落到此番局面吧。”

此话一出,崔二叔脸色苍白。忽然想起母亲弥留之际头脑还很清楚,喝过一次自家兄长递过来的参汤后就再也没喝过,每次兄长一来也不与他说话,等兄长离开便会吩咐人倒掉。原本他以为母亲是喝不下,如今看来是她意识到自家长子在糊弄她,冷下心来,不肯再喝。

崔二叔越想越恨,忍不住冲上前给了崔父两个耳刮子。

崔父疼得直叫唤,崔家族长当作没听到此事。

崔二叔出了一口恶气,冷静下来,继续道:“不让我上报朝廷也行,只是他必须辞官在家中的佛堂中为母亲念经祈福。再有一个,母亲生前也颇为挂怀阿音过得不好,为全母亲之念,大房必须无条件将阿音过继给我们,从此婚嫁与他们不相干。”

崔时音知晓叔父是为了让自己脱离家里掌控,而特意以祖母之名来行过继之事,用苦良心。

于是,上前朝各位长辈们行了一礼,坚定附和:“叔父视我为亲女,待我比之亲生父母更亲厚。我愿过继给叔父一家,请各位长辈成全。”

崔家族长和族老们思虑片刻,待要点头答应。原本在一旁假装昏迷的崔母却忽然醒了,猛地开口反对。

“不成!阿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是万万不能答应!”

翻来覆去的话已让在场众人听得不耐,青锋夫人连着看了许久崔家的感情纠葛,已然乏味,觉得崔二叔与他们反复牵扯,实为软弱。

见崔母还妄图牵扯崔时音,便扯了扯嘴角,道:“你信不信只要你再说一次不答应,我便能让你儿子从现在的官职上滚下来。”

崔家的情况早已在几日前呈于青锋夫人的公案前,其中就包括崔父崔母意图以崔时音婚事为筹码向她谋取崔浩官位的上升。前番多次派人来请为的就是此事,只是估计他们也没料到崔二夫人会把案桌全都掀了。如今引火烧身,还冥顽不宁。

崔母如被掐住了脖子般,不敢出声。青锋夫人在众人心中向来是个恣意的性子,但一般她说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崔母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被外人白白看了笑话,崔家族长和族老们也不想耐着性子听他们夫妻俩的车轱辘话,直接开祠堂让人取来族谱,把崔时音过继给了二房。

至于大房那边,据说还闹腾了一会,那位万事不管的崔家主君动了手,扇了自家夫人一个耳光。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家折腾。

与崔家大房的鸡飞狗跳不同,崔二叔一家自分家过继之事发生之后,便手脚麻利的收拾好行礼暂时搬到了青锋夫人临近崔时音现居之地的旁边宅院中。崔时序也从石家搬了回来,由崔叔父亲自教导,闲暇时便到崔时音府上串串门,也偶尔到石家新结交的好友处玩耍。

日子过得和美了,崔二夫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闲来无事还打开从大房那要回来的库房,为崔时音备下嫁妆。

“叔母,这些东西还是为序儿留着吧。我前番嫁时,你们就给我添了不少嫁妆。从贺兰府和离出来,我身边还有不少,够我置办了。”

这些库房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崔二叔分来的家产,平日里他们一家过得也是简淡,崔时序又还未娶妻,崔时音怎好意思再受一遍。

“傻孩子。”崔二夫人将手中早已与丈夫商量好拟定的嫁妆单子,放在桌面上,命下人一一打开箱子。

拉着崔时音的手,缓步走到箱笼前。一箱箱的绫罗绸缎、黄金、宝石、玉器在日光的照射下偏折出亮丽的炫光,只让人目眩神迷。

饶是崔时音本身的嫁妆不少,见到如此场景也挪不动脚。

崔二夫人瞧着她似是惊呆了,笑着点点她秀琼的鼻尖,“还有呢。”

说罢,将莫嬷嬷递过来的双层漆花匣子一一拉开,里头整整齐齐的置放着一叠叠的泛黄纸张。

“这些都是你祖母留下来的东西,里头有田庄、铺子还有钱庄的银票,都放在你的嫁妆里面,你要好好保管。指望男人还不如指望实打实的金银恒产,这可是我们女人的底气。”崔二夫人笑叹着摸了摸崔时音的鬓角,“等你成完亲,估计便要随着李湛回边漠去,路途遥远。我们大概此生都难见你几面,你拿着这些东西傍身,好歹有个依靠,不必畏怯。”

世人常说为人父母,则计之深远。崔时音的亲生父母从未为她计过,反而是崔二叔一家为着她思虑周全,处处体贴,唯恐她一生不顺遂。有时她想许是自己在地府排队时投错了胎,才会如此阴差阳错。但自己又庆幸投在了崔家,才会遇到崔二叔和二叔母。

“叔父叔母之恩,时音永世难报。”崔时音哽咽道。

崔二夫人揽过她的肩,拿着手帕揩拭着眼泪,“好孩子,还叫我叔母呢?咱们现在是一家子人,我们是你的父母,做父母的哪有不给女儿备下嫁妆的。我知道你心善,总觉得我们掏个嫁妆是吃了亏。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祖母娘家是云州的豪商,又单她一个女儿,留下来的好东西海了去了,与其便宜那等子狼心狗肺的人,不如添给你,好好做个保障。再说叔母也不是没有计较过,序哥儿的那份我且帮他留着呢,你们俩一人一半。”

大梁朝少有儿女平分家产事例,崔二叔夫妻此举俱可表现出对崔时音的拳拳爱意。以心换心,怎能不让她感动。濡慕之下,崔时音含着泪低声喊出了埋在心中已久的称呼。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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