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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到来没有吸引到她的一丝眼光,只是不断的望着铜镜,眼神发直,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着檀木梳子梳发。
男子的脚步声不断靠近,最终离她几步之遥,声音凝涩。
“他来了?”
晋安长公主并不作声,但是从她白色寝衣中隐隐露出的浅粉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方才发生了令人作呕的事情。
良久,房间中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
“他说我长得特别像我母后。可惜母后死了,他便只能找我寻求慰藉。阿济,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
望着她平静的面容,青公子也就是刘济,攥紧双拳,紧闭双眼,压住心中的悲愤。
想要张口对她说,往后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他们不会再过这样的日子。
但在瞥见她脖颈上的红印后,安慰保证的话犹如千斤重,迟迟无法从口中说出。
他们都是暗夜中的狼,受伤的时候只会自己独自舔舐伤口,过多的言语只会造成惊扰。
“他都配活下去,为什么我们不能?如果我们要像母后一样一死了之,那我们所承受的痛苦,谁来帮我们报?”
“对呀。”晋安长公主忽的一笑,“我们就算要死,也要先看着他死。”
“他的时日不多了,一个月后,他的生辰之日便是他的死期。”刘济平静道。
“你和太后那边都准备好了?务必要斩草除根,你要知道你并不是太后的唯一孙子。”
刘济看着窗外逐渐黑沉的天色,道:“放心,没有一个人能跑得掉。”
晋安长公主对刘济的狠心自然是放心的,毕竟他都能做出将招惹崔时音的人全都不顾情面的驱逐出去,其中甚至包括太后的亲弟媳。不过怕他有疏漏,提醒他一两句。
见她的神情比之前要舒缓许多,刘济背着手漫不经心问道:“今日请了客人?”
晋安长公主一怔,旋即挑眉笑道,“是呀,最近苦闷的慌,便寻了时音过来,随同的还有一位与洛城青年才俊截然不同的男子,极合我们两人胃口。”
“时音自从和离之后,还真别说,容光焕发,神色明显比之前要好许多了。如今排在她府前的青年才俊只怕加起来都能绕整个洛城好几圈了。”
刘济侧头望了她一眼。
晋安长公主是真心觉得,似崔时音这样美好的女子,与他们之间不应该有过多的纠葛。
但身处黑暗之中的人,怎会止住不往光亮之处扑去呢。
刘济明显是斩不断对阿音的情谊,但他们现在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的,越是纠缠越深,对她越是危险。
“我看她如今过得很好,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晋安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
“而且她已经离开了贺兰府,在众人的眼里名义上已经与你和离了。这不是你松口的吗?”
晋安长公主是最明白贺兰府的情况不过了,如果不是刘济点头,贺兰府的那些人绝对不会让崔时音轻易离开的。
原本因为此事太后就已经对崔时音颇有言辞。但毕竟大事在前,没有过多计较。
若是她知道刘济还对崔时音念念不忘,那日后定将有雷霆手段来处置她。届时她一个柔弱女子,又能承受得了多少呢?
刘济转身面向晋安长公主,徐徐道,“我一日未死,她便是我的妻。我的妻子不是谁都能来招惹的,要是谁敢把爪子伸过来,我便把他的爪子剁下,碾碎!”
“觊觎我妻者,死!”
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可轻忽的坚定和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晋安长公主怔怔的望着他,忽然觉得他一点都不像父皇母后,反而像上头那个癫狂的人。
这厢,李湛和崔时音带着沈周到了医馆之后,便让大夫仔细瞧瞧他的腿。
所幸的是情况并不严重,打上石膏夹上板子,注意不要轻易挪动,过一段时间便可恢复自如。
说罢,便要给他们开好药带回去。
沈周这边有人需要看顾,李湛便主动跟着大夫大药房拿开好的药包。
带他跟着大夫一走,沈周连着偷看崔时音好几眼,仿佛她脸上有花似的。
崔时音饶是被人注视惯了,也挨不住小孩又止的眼神。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沈周害羞一笑,挠了挠头。“夫人,你刚刚是在因为李大人撒谎,生他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