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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想出对应的话,便听宁遮继续道:“你这十三四岁,正是骨架最软的时候,再大的话骨头就硬了。你家公子也不好好拾掇拾掇你,这灰扑扑的样子,洗了出来水灵灵的多好?”
袁瑶衣听这话觉得不对劲儿,便道:“宁公子怎么来安通了?”
她记得他是在前面下的船。
“这里好玩儿,”宁遮笑道,手里敲着折扇,“只是出来这么久,想家了。”
袁瑶衣没再问,她有自己的事做,也不想和这人再说话:“我家公子交代了事情要我去做,宁公子你请便。”
宁遮道声好,遂摆摆手:“去吧。”
袁瑶衣从茶摊儿前离开,然后去了药材街。
这回,她倒是没直接进去药铺,因为昨日已经打听得差不多。她去了后巷,这里通常有采药人经过,去给药铺送药草。
她看见一个老者,手里提着带子经过,秀巧的鼻子很是灵敏,轻轻嗅了嗅便知道袋里装的是三七参。
“阿伯留步。”她唤了声。
老者停下步子,见着是个半大小子,便问了声有什么事。
袁瑶衣走过去,看着老者手中布袋:“阿伯可否让我看看袋中药材?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药商,想采购些药材,阿伯的三七参若好的话,我们便直接要了。”
一开始,老者还半信半疑,但一听到三七参,便知道对方是懂药材的。想着自己手里只是一点儿样品,看看也无妨,便就打开了袋子。
两人站在墙下,袁瑶衣掏出三七参来看,色泽好,药味儿浓郁,形状饱满,当真不错。
三七粉,能治疗各种出血症,外伤的话止血效果极佳,所以军营中一般这种药材需求最大。
“阿伯,你手里有多少?”她问。
记得回京城经过这里的时候,詹铎就买了一些三七参。倒是可以回去与他说说,是否可以定下这些。
老者想了想:“我们村靠采药为生,每家每户手里应该都有些,小兄弟不若去村里看看,想要便定下,我也免得再一家家药铺的跑。”
袁瑶衣眨眨眼,心中思忖着。若是说回去跟詹铎商量好再去村子,这位阿伯说不准以为她不想买,而进去与别的药铺定下;可要是去了村子,她又没办法跟詹铎说
“村子不远的。”老者道了声。
“好。”袁瑶衣应下……
天越发暗沉,没一会儿竟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初春的雨清寒,被风带着斜斜飘下,也就急了路人的脚步,没一会儿,街上便没了先前的热闹。
詹铎从楼上下来,几步到了客栈门外,屋檐落下的雨滴已经形成了一道珠帘。
“她怎么还没回来?”他看去药材街的方向。
适才,他和那几个商人一起说话,商议回程事宜,后面那个叫宁遮的来了,非要拉着几人再留几日,说是看看这边景色。
伙计过来,往詹铎手里塞了一把油纸伞:“兴许是下雨,她在药铺里躲雨吧。”
詹铎接过伞,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空,随后走出门去,双手一拉撑开了油纸伞。
雨洗石板路,他脚步匆匆,视线穿过水雾,看去前方。
现在已经是傍晚,她早该回来的。
等到了药材街,他一间间的药铺进去找,没有袁瑶衣的影子,问了铺中的人,说是她根本没有来。
一直到最后一间出来,药铺的掌柜吩咐伙计们关门打烊。
詹铎撑伞站在雨中,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他想找的人。
她去哪儿了?要是他现在带着人,只要吩咐一声,便会很快找到她的行踪。可他现在只有他自己,突然生出一种难以掌控的感觉来
“公子,你找的是昨日和你一起的小伙计?”身后的药铺跑出来一个伙计,站在屋檐下问道。
“是她。”詹铎忙回转过身。
伙计指指后巷道:“今日我看见那小哥和石头村的采药老汉说话,后来便没在意。”
药铺的掌柜吆喝了声,那伙计赶忙就跑了进去。
詹铎也不停留,快着脚步去了后巷。
雨中的后巷幽长阴暗,他从头走到另一端,没有袁瑶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