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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衣朝正屋走去,发现东间的灯已经熄了,证明詹铎已经睡下。
她轻着动作进了正间,然后回到自己的西间,吹熄了灯后,坐在自己的床边。
接着,外间的灯也被婆子熄了,只听见一声关门响,整个正屋陷入安静。
黑暗中,袁瑶衣解着自己的衣服,床前,是透过窗纸进来的浅淡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到院子时,她看见东间的灯火熄了,心中竟是生出一阵松快……
还有十多天便是年节,除了天寒之外,也渐渐地让人感受到了即将过年的氛围。
大清早起来,袁瑶衣便看见几个婢子聚在一起,讨论着年节的新衣,又说哪处院子送了什么东西,主子给下人什么打赏。
可能日复一日都是枯燥生活,近在眼前的年节成了她们的一点儿期待。
袁瑶衣也有期待,便是今日詹铎说带她出去。至于去哪儿他没说,只说当初答应她帮着找姨母,他所说的简单办法。
他一直很忙,年底更甚,难得今儿抽出一日来。
所以她也早早准备,然后沿着上次的边门出去,那儿,家仆已经将门打开。
她走出边门,便是那条巷子,走出去到了宽街,上次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不由,她往大门处看了眼,距离阿兄来那日已经过去七八日,想必现在人已经回到书院。
这样算算,或者年前就能收到阿兄的来信。
这时,马车的窗帘掀开,露出男人一张俊美的脸。
“上车吧。”詹铎道,随之细长的手指一收,帘子重新落下。
袁瑶衣回神,踩着马凳上了车。
车内,詹铎一身官服,他才从朝堂下来,身上残余着还未散去的清肃。此时半眯着眼睛,手里捏着一本公文,一下一下的敲着。
这样的他,和在闳州时有了些不一样。那时的他还在统领水师营,身上一股强硬的将领之风;现在,他一身大红官袍,不言不语肃着一张脸,明明什么都不做,偏就让人觉得他位高权重。
袁瑶衣安静坐下,不去打搅他。
詹铎往她看了眼,她仍旧坐在最靠门边的地方:“过来这边坐。”
他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
“嗯。”袁瑶衣应下,而后移着过去坐下,和上次从常宁坊回来时一个位置。
想来詹铎还未用饭,或许又让她摆吃食吧?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拿出什么。再看看周下,好像没有吃食。
“你的手怎么了?”詹铎问,然后手伸过去,抓上她的手。
他执起她的指尖,抬高来看。从上车开始,她的手便松开握起,如此几次。
袁瑶衣的指尖被捏住,被带去了他的眼前,手背上感受到了他洒下的呼吸:“没怎么。”
“累的?”詹铎问,视线落在女子娇柔的手上。
他知道这几日,袁瑶衣会去念安堂给老夫人按摩头,还是一日三次。如此,手当然会累。
不由,他想起军营中的男人们,他们的手常年做粗活,拿武器,手又硬又粗,骨节难看。
“又不是非要你做,不必再去了。”他道,这样一双柔软的手,该好好养着,做事情太多,当然会伤到。
袁瑶衣手指感受到一丝力道,竟是詹铎在给她揉指骨。他的指肚粗粝,力道偏大,她忍不住就想抽回手。
“我左右没什么事,正好过去陪老夫人说话。”她简单道,手边往回收。
她现在不可能放弃,詹老夫人的头疼已经好了,睡眠也不错。或者,她真的可是试试治那头疾。
有祖父当年的方子,也有她先前的记载,当然会找到办法。
詹铎松开了她的手,她赶紧收回来,垂放在身侧。可是,下一刻,詹铎竟是坐了过来,与她并在靠在一起。
“那只手给我看看。”他道,然后手臂从她身前穿过,抓上她的另只手。
袁瑶衣只觉得面前微微气流,手被拉走,带着身子微侧过去面朝他。
倏地,她将手抽回:“公子,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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