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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下门台去了院中,然后蹲下身去,在草丛中寻找。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要辨认也是一桩难事。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看了眼,是詹铎走过院子进了正屋。从她这里只看到屋门开后,他走进黑黑的屋中,并不知他为何要进去。
收回视线,她继续辨认着手里药草,抠出来的一截草根凑近鼻尖嗅了嗅,然后眸光一亮。
“对了,就是这个。”她自言自语了声,嘴角弯出浅浅的笑。
即找到了,那么今晚便可以配出一副安神汤,给詹老夫人服下试试。
就是手里没有工具,冬天的土地已经冻实,不好挖出来。
“用这个吧。”男人的声音传来。
袁瑶衣回头,看见詹铎从正屋里出来,不知从哪里找着一盏灯笼,已经点着。
他走近来,在她身旁蹲下,灯笼的光线照亮了这一处的位置。
“哪棵是安神草?”他问,眼睛看向她。
袁瑶衣指着脚边的一棵,道:“这个就是。”
“好。”詹铎应着,把手里灯笼给了她,“你提着。”
袁瑶衣接了灯笼,才发现詹铎手里握着一把小铲,对着她指的那棵安神草便开始挖。
他的手有力,用铲子掘着冻土,只是那铲子对他来说着实是小,比她当初铲雪找珍珠的那把还小,瞧着倒像是给孩童玩耍用的
“给,”詹铎将挖出来的药草给了她,“确实长得像杂草,还有哪棵是?”
袁瑶衣回神,手里攥上药草,灯笼往前一照:“那棵也是。”
两人就这样蹲在杂草种,一人照亮,一人铲药,一会儿功夫下来,药草竟也是挖了不少。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是詹铎手里铲子的木柄断了。铁铲还埋在土里,他手中只剩半截木柄。
他微微一愣,看着手中的木柄:“这么多年,木头也不结实了。”
袁瑶衣莫名在他话中听出一丝伤感,便道:“这些也够了。”
“那便回去吧。”詹铎手里一松,那截木柄脱手而落,随之站起身来。
袁瑶衣也想站起,但是稍一动,小腿麻麻的发酸,不能动弹。竟是蹲久了,腿脚麻了。
“我脚麻了。”她小声道,怪有些难为情。
然后,她听见头顶上一声男子的笑。只能拿手锤着自己的小腿儿,希望筋络赶紧缓上来。
“你呀,”詹铎重新蹲下,语气中似乎染着笑,“怎的总是容易脚麻?筋骨当真弱。”
袁瑶衣瞅他一眼,心中并不认同,小声道:“前一次在石崖是累的,这回应该是天冷,没有察觉到。”
“好,那便别再继续冻着,去屋中待一会儿。”詹铎道。
袁瑶衣看去那间黑漆漆的屋子,她现在脚麻着,也走不进去。
忽的,身旁的人靠近过来,一只手臂横揽过她的后背
她倏地瞪大眼睛,下一瞬就被他从地上抱起,打横在他身前。一切突如其来,她嘴角半张着,差点儿惊得松了手里灯笼。
“我自己走。”她忙道,浑身僵着,无所适从。
偏一只手还得提着灯笼,另只手无处安放。
“再乱动可会摔下去,”詹铎垂眸,灯火中女子的脸满是慌张,“再说,你脚麻了怎么走?”
明明睡熟的时候那般靠着他,醒着倒像受了惊的猫儿。
自然,她再怎么乱动,他也不会让她摔下去。她的那点儿小力气,当真什么都算不上。
他抱着她,迈步朝屋子走去。她还是那样轻盈,软软的,像是柔嫩花枝做成的。
与詹铎的平稳相比,袁瑶衣可谓心慌意乱,可又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咬着唇角,手心掐得紧紧地。
从院中上来,一路进了屋门,没了外面的寒风,她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以及他的力度。
不由,她身子一缩,连带着双腿想蜷起来。可男人的一条手正托在她的膝弯处,她这一收腿,反而夹紧了些
詹铎试到了她的反应,对于一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他明白她的这种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