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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就笑笑,伸手推开大门。
他必须要。
…
时将晃了晃神,下意识往床榻上望去。
床上空无一人,自己正坐在床沿,手不上不下地按在软垫之上,似乎方才还在紧紧握着什么东西一般。
时将愣愣地将手抬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神情恍惚不已。忽然一股温和的灵流从丹田处升起,慢慢游走到四肢,似是缺失已久的灵魂终于归位。虽不知缘由,但时将还是闭目调息,静心感受。
或许是因为将天的记忆在前些日子被唤醒,总觉得自己的灵魂好似许久没有这么完整过一般,连承受将天的法力都不似之前那么吃力了。
千年以前,将天观察到三界的因果轮回似乎有些异常,准备化身下凡调查一番。谁知在下凡的中途忽然遭遇灵流暴乱,将他的计划全数打翻,情急之下,将天被迫封印掉全部法力,先转生到百晓山庄能够承受他灵魂的一个新生儿中,等待回归的时机。
如今三界运转趋于平稳,松动的封印接连解除,将天的记忆同法力都归位,“时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灵魂仿佛在一直在无声地朝他叫嚣,让他留在此地。
明明一切如常,时将却觉得身旁好似尤其空荡。应该还有一个人在此处才对。
待体内的灵力流转平复,时将打开房门,暗卫利索落到面前:“庄主,司徒盟主及上官道友静候已久。”
时将颔首:“知道了。”
三年前的仙盟大会中,公仪楚觞忽然带着黑龙到卧仙林搅局,害得玲珑谷的上官羡与逍遥宗的南宫勿没能在擂台赛一决高下。
今年的仙盟大会,双方均是来势汹汹,却不曾想上官羡的道心因逍遥宗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而破碎,玲珑谷主当场就要置那小弟子于死地,逍遥宗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双方的斗争霎时由同期对招升级为宗门恩怨。
就在混战即将开启之时,一名相貌平庸的散修忽然向仙盟举报,当年天下第一剑修上官毓与散修扶玉真人皆为玲珑谷主所害,请求仙盟彻查真相。
此事牵涉过多、事关重大,仙盟大会再次暂停,今年两个宗门也仍然没能分出胜负。
而两人今日拜访百晓山庄,大抵也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
时将轻叹口气,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连他这个百晓山庄的庄主,有时候都会为一些摸不到真相的异闻感到茫然。
比如修仙界在四年前忽然有一位神秘的万茶居士创建了万茶道,刮起了用药茶治病的浪潮,但又在成名后急流勇退,消失无踪;又比如人间界的皇帝至今未建后宫,只为等一人,可皇帝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再比如有小道消息称血影魔尊并未彻底驯服其坐骑黑龙,依据是魔尊与黑龙竟然只立了一半血契等等……
每一件事都并非空穴来风,但只要时将想要进一步探索,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阻挠,似乎是有谁在他之上隐瞒着真相一般。
唯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总是三不五时萦绕在时将的心头。
没有缘由,没有相貌,没有记忆。无头无尾,莫名其妙。
时将慢慢在长廊渡步到会客厅,任由春风拂面,似是谁在偷偷亲吻他的鬂间。
“玖……”
…
“过往也不是没有过狂妄自大的挑战者,但无一例外,全数消亡在竞技场中。才经历过一个竞技场就宣称自己要成神,看来是我们对这位挑战者的态度太过温柔了。”
幻世代表的化形十分抽象,并不似其他代表一般为尊重南宫就化成人类的相貌,而是以一团水光油亮的毛绒外形坐在左边的的座位。
而在它座位后方,则是漆黑一片,三不五时有几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似是无数成员在听证一般,但又感受不到生命的能量。
“准确来说,是十二个竞技场。”大概是为了向南宫就示好,成真这边的代表化形的相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形象,后方坐着的大多也是职场精英的容貌,倒是真的跟在公司开会差不多。“我这边可以提供挑战者经历十二轮重生的证据,以及‘试验品’竞技场产生影响第二维度世界的异常能量波动的数据。”
两边的代表及其支持者的风格十分鲜明,一边说话办事相当保守谨慎,另一边则是如脱缰野马一般疯狂。
——不要误会,野马指的是拿着保温瓶梳个大背头穿得一板一眼的成真代表。
“在场的诸位都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到这儿的吗?”成真代表轻抚下巴,差点都收不住喷涌而出的野心,“规则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管理局中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南宫就也不知自己究竟接受了多久的审判。
大部分时候他都处于禁言的状态,只有审讯室两边坐着的幻世和成真部门代表在相互博弈,如此不公平的对待,足以显现幻世对其选中的挑战者所呈现出的傲慢。66则是与南宫就共处一室,帮助南宫就提交可以出示的证明给到成真。
两边轮番辩驳,支持的票数亦随着双方的观点在不断浮动。
话筒终于递到南宫就面前。
【挑战者可就双方论点提出同意或异议。】
南宫就站在小小的一方灯下,冷笑一声,单手指向幻世代表,一个字一个字道:
“如果孬种也可以坐到这个位置的话,那我绝对有取代其成神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