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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没有为我考虑过,以往我总觉得两个人只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是极好的,可你呢?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利用我,你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推到京城那些人的面前,从头到尾你都只在乎自己。”
“让我去医治时疫,是因为在外人看来,我与你在一条线上,我的作为就是你的作为,我的成就就是你的成就,你一意孤行把我暴露在京城,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明明就拥有如此才能,为何不主动上京?”
“越淮,不,你应该姓赵,我不是你的附庸,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我自己的人生,这些该有我自己来选择,而不是被你强加在我身上。”
越泽问得他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有想过,可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给的,其他人都会感恩戴德的道谢,哪怕从他手指缝溜出去的点点,都能成为他们追捧的一切,但为什么到了越泽这里,对方却不愿意要呢?
他很茫然,而越泽发泄完后也有些冷静下来,他其实并不是生气越淮利用他,这种不痛不痒的利用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也没有任何影响,还能让他救活更多的人,这些全然可以抵消于自己的利用。
真正让越泽生气质问的原因,还是越淮的“自我”。
越淮将自认为的好给到越泽身上,可对方从来想过自己究竟是不是需要这个。
但他也能理解,像越淮这般尊贵的身份,说的话会被别人封为圭臬,做的事会被别人无限放大,只为找出其中一个可以夸奖的点,这是尊贵的身份所带来的,所以越淮从来没遇到过能这般质问他的人。
冷静下来后,越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冲动,世人总说天家薄情,若是越淮因为他的冒犯而怪罪下来,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有些后知后觉,越泽蓦然看到了自己与越淮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
越泽正想出言道歉,却被越淮一把抓住双手,面前的男人低着头,明明非常高大的身躯,此时却显得格外萧瑟委屈,像是只被抛弃的小狗狗。
“是我的错。”
有些出乎越泽意料,越淮竟然和他道歉,这让他越发的有些局促。
而越淮全然未觉越泽的无措,而是闷着头道歉:“就像你说的我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些,我总觉得,你应该去京城才对,因为你值得,也因为你的你的身世。”
越泽浑身一震,他的身世?是他遗忘的那些吗?他和越淮难道曾经就有过交集吗?那他爹娘让他千万不要和京城扯上关联
“什么身世?”
越泽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一些近期的回忆涌上心头,越淮问过他,什么情况下才会遗忘难道是自己吗
但他咬紧牙关,忍受着阵阵从脑中传来的痛感,没有任何一刻,他比现在更想知道曾经的事情。
想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想知道他爹娘为什么不让他去京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是什么
越淮见他脸色苍白,也有些慌乱,低声问道:“你怎么样?哪里难受?”
越泽双手掐住越淮扶着自己的手臂,脑中炸裂开的疼痛让他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把越淮的手臂掐的通红。
他只觉得好痛,太痛了,头好疼,身上也疼,哪里都很疼。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晕过去,若是晕过去了,保不齐又会将今天的记忆遗忘。
他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越淮扶住沉默不用但明显十分难受的纤细人儿,内心如同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
他是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让越泽的情绪起伏这般大,他明明知道越泽的身体不好,也明明知道对方很容易晕过去
那一瞬间,越淮真的很想把霍骁叫来,让他告诉其他人,自己已经死了,不再有生活在京城长大在京城的赵璟淮,只有待在偏远东饶村守着一亩三分地和自己爱人的越淮。
怀中的人痛苦的呜咽让越淮胸口不停的起伏,他在压制住内心对自己的盛怒,约莫过了一小会,怀中人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只感受得到相贴的胸口非常微小的起伏。
“阿淮”
有些熟悉的称呼让越淮为之一振,他有些颤抖的手将人揽住,余下的记忆碎片如同雪花一般闯进他的脑海中,最后的最后,越淮记起了自己是谁,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记起了自己的目的。
两个人在炎炎夏日紧紧相贴,他们的身上早就被汗水浸湿,衣衫上也都是水渍,有些黏腻,让肌肤十分的不舒服,但他们都没有想要分开的意思。
越淮颤颤巍巍的想将越泽扶正,对方却头一歪,晕了过去。
他抱着越泽,望着这艳阳,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格外的明显,他内心的激动无法言喻,被晒得有些黝黑的脸庞上缓缓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是为即将到来的暴雨做准备
也不知过了多久,越泽缓缓从梦中醒来,他的眼中多了些愁思,但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他看向趴在床边的男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越淮在越泽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的时候就立刻清醒,有些急切的问他。
越泽轻轻摇头,眼中满是迷茫:“我是晕过去了吗?”
床边的双手一紧,越淮张张嘴,有些沙哑和忍耐的回答道:“对,你从都阴镇回来后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