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第13页)
第二日大早,越泽又被热醒了,他睁开眼望着已经大亮的天空,推了推一旁的越淮,虽然两人盖着两床薄被,但晚上睡着睡着,就很容易把被子踹掉,就会导致两人的肌肤相贴。
起初越泽还有些不习惯,但后来见越淮一脸正气的模样,也就没再多心。
越淮在被他碰到的一瞬间就醒了,起身穿好衣服,他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道:“我先把东西抱出去,你看看鸡炖的怎么样了?”
越泽走到厨房,发现一整只鸡已经被炖的软烂,只是因为是祭拜用品,所以没有加入任何调料,寡淡的很。
两人带着纸扎和贡品到了后山,这里和越淮当初摔下来的位置隔得有点距离,但却很好走。
村中人的墓几乎都在这一边,一路上越泽和越淮也碰到了不少前来祭拜的村民。
大家找到自家亲人的坟墓,将纸扎和贡品放在上面,有的磕头祈求风调雨顺,有的念念有词祈祷发大财,还有人边烧纸边念叨让祖宗给儿子找个漂亮媳妇。
越泽踩踏着地上陈旧的烂树叶,终于找到了他爹娘的墓。
一年未来清扫,墓前覆着一层厚厚的枯树叶,好在越泽早就料想到了,拿过越淮背着的扫帚就开始清扫。
没一会,便露出了原貌。
越泽的爹娘同葬在一块,立了一块碑,上面没有刻字,这是越父当初的要求,而他娘也就顺应他爹,也没刻自己的名字。
所以越家的墓最好找,没字的那个就是。
越泽拿过纸钱一点点给他们烧,一边烧一边念叨,越淮离得有些远,听不太清在念叨什么,但看越泽的模样,估摸着是在倾诉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讲着讲着,就看到越泽的双眼通红,越淮心口绞紧,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座空白墓碑,缓步走到越泽身边,也跪了下来。
越泽被他吓了一跳,鼻涕泡都被吓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到身边人沉声对着墓碑说道:“伯父伯母,小满如今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受众人敬重,二老在天有灵,想必也会为他骄傲的。”
似乎没想到越淮会说这个,越泽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一把攥住身边人的手臂,低声问道:“你说什么呢!”
“?”越淮疑惑,他说错什么了吗?
越泽看了看空白的墓碑,轻咳一声:“呃、对,是这样,我可厉害了现在。”
说着说着他的脸颊有些微红,刚刚的伤心情绪被这么一打岔,也好了不少。
又把贡品摆上,和爹娘说了几句悄悄话,越泽和越淮便准备离开了。
当越淮扶着越泽起身时,一道微风拂过两人的脸颊,越泽似乎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空白的墓碑,眼神柔软温意。
回到家中,越泽马不停蹄的躺在藤椅上休息,身上黏糊糊的特别难受,可他又不敢大肆用水,旱灾还不知会持续到何时,可不能这么浪费了。
越淮一回来便去后院扯了几把菜钻进厨房做饭。
吃完简单的早饭后,越泽伸了个懒腰,在思考是继续睡觉还是去做药膏,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出现在了山脚的土路上。
越泽定睛一看,那是路向文的马车,他急忙起身,让正从厨房出来的越淮把医书整理好,等待路向文的到来。
这回只来了路向文和曾柳,越泽冲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却被托住双臂。
“越大夫何须这般客气?”
路向文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但说出的话还是很客气的,越泽也不会真的把他说的话当真,但还是笑了笑将人迎了进来。
“多谢越大夫了。”
路向文摸着手下崭新的纸张,眼神中闪烁着激动。
“路大人和我客气什么?”
越泽把刚刚的话交还给路向文,两人相视一笑。
随即路向文将医书递给曾柳:“拿去马车上放好,我有事同越大夫说。”
曾柳抱过医书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路大人有何事?”
在路向文进来时,越泽边发现了对方的脸色似乎不好,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一般,他主动伸出手说道:“我先给路大人诊诊脉吧。”
路向文也没拒绝,从善如流的把手腕伸了出来。
“最近旱灾严重,都阴镇情况不太好,前些时日他们县令给我传信,恐有时疫。”
越泽一惊,难怪路向文脸色这般难看,他收回手说道:“气郁结心,路大人为这事没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