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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外面大雨倾盆,那人都不敢上前。
那一天的雨也来得很突然。
很多还在干活的村民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淋到了。
恶鬼是外来者,还需要自己摸索着才能来到这里避雨。而这些村民则是知道这里有一个可以避雨的破庙,只不过他们之前都还在干活,距离这里比较远,才无法及时地过来。
砍柴人是最早来到的。
但砍柴人进入破庙后,就不知道怎么的让恶鬼发了疯。
还是人的恶鬼就展现出了堪比真正的恶鬼的模样,疯狂地去攻击。
其他人在外面看着,然后瑟瑟发抖。
其他人也不敢随便地上前,害怕自己也被砍。
恶鬼之后听到其他人在提到了整件事的时候的支支吾吾,还有说话的态度奇怪,其实也和恶鬼当时候的模样已经吓着了他们有关。他们其实都觉得自己应该要冲上去,将砍柴人从恶鬼的刀下救出。可是当时就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最后,砍柴人死了。
恶鬼还在破庙中睡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县衙的官差将恶鬼抓回去。
恶鬼还觉得一切都不是自己做的。
但在县老爷看来,恶鬼就是明知道自己杀了人,明知道还有那么多人能给出恶鬼杀人的证据,结果恶鬼居然还在想着狡辩。
恶鬼以为自己是被屈打成招,是其他村民联合起来冤枉他。
恶鬼无比委屈。
当地的其他人比恶鬼还要委屈。
一直到最后,他死了,他竟然还要变成鬼,再去对其他人动手,其他人就更觉得自己冤屈了。
恶鬼呆呆地看着生死簿投影出来的画面。
不同于宁施晴展现的只有宁施晴临时编造的文字消息。
现在呈现出来的,实打实是恶鬼生前杀人的画面,乃至有恶鬼杀鬼的画面。
恶鬼战栗起来。
“不,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做过这种事,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他眼睛发红地扑向生死簿投影的画面,还想将这些画面都彻底撕碎。
可生死簿展现出来的画面就像一重水幕,任恶鬼的攻击怎么落到那上面,都无法真正将其撕碎,而仅仅只是能留下某些濒临破碎的痕迹。
恶鬼无力倒下。
他的眼神中多了许多痴呆。
一直以来,支撑着他、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的关键就是,他觉得那些人都是真的该死。他觉得阳间、阴间的法律都不可能维护他。
生死簿展现的画面发生了细微差异,从最初倒影出来的、代表着恶鬼的犯罪、还有死人杀人的画面,变成了恶鬼离开老家前的画面。
恶鬼的家人早死,恶鬼自己并不擅长经营,只知道死读书。他甚至不怎么耕作,那些农田也无法为他带来什么持久的利益。
这样的时间长了,恶鬼就不得不卖田卖地过日子。
他去考试,考了一次又一次,其实还是有一些成绩的,但并没有多好。
当地人对他的态度其实也还可以,只不过他并不满足,再加上他花钱的时候没有多少节制,就算之前得到的那些钱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都不知道为将来打算。
他老家的乡绅之类的人物,一开始还比较愿意接济他,但看着他只知道花钱,甚至比乡绅自己家花钱都要更狠,那些乡绅就渐渐变得吝啬了。
他最后已经为了生存,不得不变卖了已有的所有土地,然后想着上京赶考,希望能借此赢得翻身的机会。
他在村里独自过日子时,就听了太多村里人的风言风语。
他当时的情绪就已发生极大变化。
他更加觉得全世界都不怎么对得起自己。
他的精神越来越扭曲。
到了最后,他在庙里犯了事,竟然还自己并不怎么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