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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那是属于在梦中回忆里出现的少女声线,只是相比较于最开始出现的那种欢快的,充满朝气的声线,现在显而易见的虚弱与迷茫。
棠渔怔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下文,才大着胆子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那道身影又动了一下,半晌,就在棠渔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才再次开口。
“我好像,弄丢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
她的声音再次顿住了,好像是想不起来自己该说什么了,又好像是,她根本不知道丢了什么,所以无法形容,只是知道,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棠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又酸又涩,他轻声问道:“你在找你的弟弟吗?”
那道身影猛地一震,抬头“看向”棠渔的方向,黑色的发丝中隐约可以看见一道猩红色的暗光,不确定是不是眼睛。
棠渔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动作中牵动了身体,眉心狠狠一皱,除了之前的羞耻现在更多了尴尬,他的手触碰到白枭温暖的手臂,想到了什么动作一僵,可是又随即抓紧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枭没有醒来,但是即使是这样感知到白枭的温度,那也是令他安心的。
“我的……弟弟……”
“弟弟……”
她忽然呜呜哭了起来,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的方向。
“我的弟弟呢?”
“我的弟弟不见了……”
“我的弟弟有危险……”
“他们不是人……”
“他们不是人!!!”
“不要回来……”
“弟弟不要回来!!!”
一声声控诉如泣血一般,让人听着就心中悲伤。
她一直哭着,喃喃的念着,她的发尾低落下来鲜红的血泪,她的白衣逐渐被鲜血染成猩红色,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地上聚集起一颗又一颗带着血丝的,蹦着的小珍珠。
棠渔震惊地瞪大双眸,忍耐着身体中的不适,坐直身体看着这奇诡的一幕。
少女的音线逐渐变得凄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狂风,吹得窗户咣咣作响,窗帘都飞了起来,屋内的东西被掀飞,不知道什么东西过来把棠渔的额头砸了一下,瞬间红了一块儿。
她忽然安静了下来,即使没有露出面容,也可以感觉得到她的目光正在死死的盯着棠渔。
棠渔不受控制的感受到恐惧,下意识抓紧了白枭的手臂,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男人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眉心微皱着,似乎是在做什么煎熬。
她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衣服,急速冲到了棠渔面前,朝着他伸出了手。
棠渔瞳孔猛地一缩,身体瞬间被拥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别怕。”
男人沙哑不堪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棠渔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白枭带着站到了离床很远的位置。
棠渔仰头看他,豆大的汗珠就那样砸在了他的脸颊上,白枭的脸色是有些苍白的,好像是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你怎么了?”
白枭看着他担忧的视线,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道:“没事,被梦魇住了,疼吗?”
棠渔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摇头道:“没事,不知道她怎么了。”
她并没有朝着两人扑过来,而是扑到了床上,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长发遮挡住了,让人无法看清。
白枭拧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棠渔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许是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刚刚停歇的风再次嚎叫起来,漆黑的长发被掀开,终于露出了她手中捧着的东西。
那是一枚鳞片。
棠渔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是那个鲛人给他的鳞片,也是——她的弟弟。
他说,他找了阿姐很久,才闻到了她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