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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岁顿时不干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就要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再心安理得地接受?”

沈奉君没回答,宫无岁分不清他的沉默是心虚还是默认,但一股无名火还是升到了他的胸膛。

沈奉君把宫无岁当做琉璃小人一样护着,却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他倒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会不会心疼。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难道我就不会愧疚,不会心疼吗?”

“我……”宫无岁平日里总是笑眯眯,鲜少对他动怒,沈奉君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加上性情寡言少语,顿时难以招架。

“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只想当我的长辈,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宫无岁不由分说就扣了一大顶帽子过来,说完转身就要走,沈奉君一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宫无岁顿时吓得不敢动,忙扑过去:“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出血了?”

他伸手去解沈奉君衣衿查看伤势,却被一只手狠狠地箍住:“别走……”

沈奉君抱得那么紧,像是害怕他这一走就再不回头,宫无岁一呆,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只能笨拙地反揽住沈奉君,滞涩的声音却从耳边传来:“没有不喜欢你。”

“从来没有。”

这已经是阙主最竭尽全力的服软,宫无岁不过是想逼他松口,却没想到会惹他伤心。

他少年时意气风发,呼朋引伴,没有他交不到的朋友,勾搭不到的人,可是那些圆滑取巧的手段放在沈奉君身上却彻底不管用,就算只是无心一句,沈奉君也会当真。

沈奉君只会生硬地,笨拙地说实话。

“对不起……”宫无岁也不知道对不起什么,但话一出口,他的声音已经哑了,或许是他要对不起的东西太多,如今喧诸于口,却只觉得沉重不堪,不是轻飘飘三个字就能揭过。

沈奉君本来好好当他的仙陵阙主,如今却被连累至此。

“不用说对不起,”沈奉君很不喜欢这三个字,“宫然,与你相交,是我自愿。”

所以不必用这三个字。

可是宫无岁还是难以释怀,他垂着头,眉眼间笑意不再,沈奉君不喜欢,他沉默良久,忽然碰了碰宫无岁的手心。

那里有柳恨剑写给宫无岁的咒法,能解开他体内的封印。

沈奉君的手指在他掌心蹭了蹭,描摹出咒法的轮廓,宫无岁一抬头就对上沈奉君认真的神色:“宫然,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现在就来看。”

这是同意的意思。

宫无岁瞬间连难过都顾不上:“真的?”

“嗯。”

宫无岁道:“那如果解开封印,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吗?”

沈奉君道:“你活着,就不会。”

这话乍一听有些没头没脑,却不堪深想,宫无岁思忖片刻,下定决心:“好,我和你一起看。”

柳恨剑说过,解开封印的过程不容他人打搅,当然也要避免他们中其中一人陷入记忆后走火入魔,误伤他人。为免意外,宫无岁在房外布下结界,柳恨剑和楚自怜过来看到,就一定能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他刺破手指引血,凌空画符,等那血符化作金线隐入沈奉君眉心一点红,将那重坚固的封印一点点解开。

又过了一会儿,金线从眉心抽出,却慢慢缠上了沈奉君左手食指,另一端却紧紧缠在宫无岁的右手食指。

他们互换过心脏,此后生死相同,再以金线绕指,可以共梦。

宫无岁已经上了榻,安安分分地躺在沈奉君身侧,这样在梦中接收记忆的时候,宫无岁也能亲见。

或许是在夜照城连日精神紧绷,一躺下,宫无岁就有了困意,熟悉的白梅花香夹杂着药味,宫无岁无意识地往香味的主人身边挪了挪,紧接着就陷入了黑沉的梦境。

再一睁眼,他正在暗夜荒野中穿梭,前方一道雪白的人影,身负双剑,脚下却不停,像是在找什么人。

“沈奉君!你给我回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突然出声,把宫无岁吓一跳。

他一垂眼,发现自己手上握着欺雪剑,他的意识附到了记忆中的柳恨剑身上。

如今的柳恨剑还不是仙陵掌门,只是风头被师弟盖过的仙陵大弟子,不如日后有名,只是他的坏脾气已经初见端倪。

“宫无岁已经失踪一个多月,现在仙门都在怀疑他和天命教勾结,你现在贸然离开天武台去找他,只会让别人以为你与天命教不清不白……沈奉君!你给我停下!”

见前面的人不答,柳恨剑终于忍无可忍,欺雪剑出鞘,身形如电,顷刻就将沈奉君拦下:“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沈奉君握着尘阳剑,却未和师兄动手,但神情坚决:“我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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