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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榷吓得浑身发抖,眼睛转到树上的宫无岁,语无伦次道:“恩公……恩公救我!”
宫无岁无遗剑已经在他自刎的时候就断了,现在御剑都得让沈奉君来,他很不想救这个孙榷,但沼泽里还有别人,纠结半晌还是道:“姑娘,借你佩剑一用。”
那大蛇静悄悄地从泥浆里钻出来,竟有水桶粗细,上半身高高立起,分叉的舌头在空中嗅探着,很快就找到猎物的方位,宫无岁御剑俯冲而下,抓住其中一人手臂,却怎么也抓不起来,身后诸人见他出手,也跟着御剑过来救人,借着力气将几人拖了出来,被救的人也赶紧抽出佩剑,踏剑逃离。
眼见那大蛇已经俯冲过来,宫无岁刺了那巨蟒几剑,却破不开它坚硬的鳞片,只能回头道:“走!”
谁知他才御剑要走,却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正推向巨蛇口,他回头去看,却见孙榷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恩公……求你再救我一次,最后一次……”
他的剑和宫无岁并排在后,要是没人殿后,落进蛇腹的人就是他。
宫无岁不受控制地从剑上翻下去,耳边却传来女修的尖叫:“公子!”
好在宫无岁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佩剑,重新甩到脚下,然而蛇口已到了身边,孙榷却早已不见人影。
他回头冷视一眼,露出个讥讽的笑意,对上那大张的蛇口,抓住剑柄,身体悬在空中,飞剑上灵光涌动一瞬,直直刺入蛇口!
连同宫无岁也被吞进蛇腹之中!
众人眼见他被吞吃,俱是一惊,谁知下一刻,那染血的长剑从巨蛇的头顶穿出,生生将蛇头劈成两半,血花陡然爆开,那巨蛇惨叫一声,身体摇摇晃晃,随即“咣当”一声倒进沼泽里,再无声息。
宫无岁落在蛇头之上,冷笑着将手伸进那模糊的血肉中一探,活生生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内丹来。
是什么样的实力,什么样的人,才能面不改色轻而易举地杀死如此凶恶恐怖的妖兽?
谁知他才站定,周围又响起了那种渗人的嘶嘶声。
人群身后,密林之中,三双灯笼似的绿眼正在悄然靠近,人群一回头,却发现已经被包围了。
前有沼泽,后有恶蛇,腹背受敌。
“还有……不止一条……不止一条!”众人惊惶大叫起来,举着剑往后退,却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道剑音,宫无岁的长命锁跟着一震,下一刻却见剑光从远处飞来。
沈奉君到了!
尘阳剑在空中只留下一段残影,宫无岁眼睁睁看着那雪白人影踏着雪剑落在他身边,人群陡然欢呼起来:“是阙主!阙主来了!”
那人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打量了一阵,眉头却皱了起来,但事态紧急,他没说什么,只是将宫无岁往怀里一揽:“走。”
他带着宫无岁离开沼泽,另一手持雪剑,眼见被包围,前头三头巨蛇挡道,沈奉君却面不改色,直直迎上。
三道剑光闪过,那巨蛇的脑袋晃了晃,随即直直从脖颈上滚落下来,舌头落地时,嘴巴还大张着。
人群尚来不及欢呼,就听沈奉君偏头和身边的人说话:“可曾受伤?”
“我无碍,”宫无岁摇了摇头,这巨蛇笨重,不难对付。
沈奉君“嗯”了一声,目光却在人群逡巡,最后落到了满身狼狈的孙榷身上。
他方才从远处赶来,早已将沼泽中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睁睁看着宫无岁被推落,被吞进蛇口的那一刻他几乎连心脏都停了。
这下谁都知道阙主脸色不好,偷偷往后退了退,孙榷有些心虚地看了宫无岁一眼:“方才是情急之下——”
他话音刚落,眼前却闪过一道白芒,左边身子一轻,一条手臂竟直直飞出,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叫着“阙主饶命”。
沈奉君凛下神情:“心术不正,恩将仇报之徒,断你一臂,以作惩戒。”
阙主发怒,其他人哪敢有异议,好在阙主虽脸色难看,却没有迁怒的意思,只道:“弃颅池已经封山,只进不出。”
“绕过沼泽有另一队修士,百人上下,你们可自行汇合,留在外围,自保性命。”
他一进弃颅池就察觉异常,循着印记来找宫无岁,一路也救了不少人,渐渐队伍就壮大起来,此刻弃颅池中危机四伏,结伴而行安全一些。
谁知刚来就见到这幅景象。
有人道:“阙主不与我们同行吗?”
沈奉君道:“不必。”
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夜照城之事蹊跷,他要深入弃颅池一探,不能继续留在外围。
阙主决意分道扬镳,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此处不便详谈,宫无岁又将佩剑还给那女修:“多谢你。”
那女修却一定要将路上画的路观图送给他,宫无岁推辞了两回没推辞掉,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为了汇合,他们在山中转了半日,此刻已经日落时分,天色一暗,就很难分辨方向,行路也有危险,沈奉君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小山洞暂避,顺便商量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