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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太子的回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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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皇帝很快就收到了北国送来的请帖,既然人已经将请帖送到,那就不得不重视,哪怕只是象征性地派个使臣去参加。

但是让谁去又成了问题。盟国的皇帝过寿,去朝贺的人身份必不能太低,朝中重臣分。身乏术,那就只能派宗室子弟。

但是宗室子弟众多,又良莠不齐,派谁去也是个问题。

于是南国皇帝便在次日的朝会上提出了这个问题,让群臣帮忙商量选谁去。

远在北营的燕征从自己安插在朝中的眼线那里得知北国皇帝过寿、有意邀请他们国家派使臣出席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宫中,直闯皇帝和大臣议事的文华殿。

守在门口的禁卫和太监看他身上还穿着盔甲,一身肃杀,都不敢拦他,就这样让他闯了进去。

文华殿里的大臣都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向他行礼。而燕征直接无视他们,径直走到皇帝面前,拱手道:“父皇,儿臣自请出任使臣,前往北国。”

此话一出,南国皇帝脸上的便露出严峻的神情,大臣们也是一惊,连忙劝阻道:“此事万万不可啊!太子殿下,您乃一国储君,国之根本,万不能冒这个险。”

“是啊太子殿下,万一路上遭遇歹人,或者北国有心利用您威胁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北国野心勃勃,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燕征不为所动,意志坚定地看着上面的皇帝,非要等他点头同意不可。

许久,老皇帝的苍老的声音响起:“大臣们说得对,此事非同小可,你身为储君,不可轻举妄动,使臣之事,朕自会安排,太子你退下吧。”

燕征却丝毫不退让,用那双和南国皇帝如出一辙的鹰眼紧紧地盯着对方,坚决道:“儿臣请命,还请父皇成全!”

知子莫若父,老皇帝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别人也就算了,燕征是万万不能让他去北国的。

别的人或许看到燕晏跟北国皇帝和亲后,就会死了那条心老老实实回来过日子了。但燕征不一样,他只会不计一切地将燕晏从北国夺回来。到时候北国皇帝会如何想暂且不谈,燕晏落入燕征手中,怕是会生不如死。

所以不论如何,老皇帝都不会让燕征去北国。他沉着脸怒斥道:“太子,你还把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朕让你退下!你马上滚回你的北营!”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气一时上不来,引起剧烈的咳嗽,太监和大臣们都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将他团团包围起来,不停地嘘寒问暖。

还有老臣劝燕征道:“太子殿下,您就听陛下的吧,陛下也是为了您,为了朝廷和国家考虑。您若是在去北国的途中出了差错,陛下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遭得住那样大的打击?又怎么对天下百姓交代?您就当看在老臣的面子上,答应老臣的请求吧。”

这时,太监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喊道:“陛下咳血了,快宣御医!”

老臣听到这话后更加揪心,眼看着都要老泪纵横了,苦苦哀求地看着燕征。

燕征个子高,一眼就可以看到人群中间的皇帝,此时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咳得昏天黑地,不停有血从嘴角溢出。

这一刻,燕征终于清楚地意识到皇帝已经老了,不再是那个可以阻拦他和晏宴在一起的壮年皇帝了。也许再过不久,皇帝就会驾崩,变成皇陵里的一捧泥土,到时候他成了皇帝,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将燕晏占为己有。

燕征激动之余又有些悲哀,悲哀的是眼前这个苍老的皇帝是生养他的父皇,哪怕他自私多疑专。制,也不能改变他们之间有过几十年父慈子孝的事实。但他更清楚,天家从来没有永远的亲情,在权力和欲望面前,亲情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就像父皇曾经对他横刀夺爱,抢走晏宴,最后逼死晏宴那样。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燕征冷眼旁观着老皇帝咳血,并没有要上前关心他的意思,随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了文华殿。

没有落井下石,咄咄逼人,已经是他对老皇帝最后的仁慈了。

南国皇帝病倒了几天,这几日不少老臣都派人去太子府劝说燕征,让他跟老皇帝服个软,别去北国了。甚至还有人惊动了皇后,皇后一出面,燕征就彻底没辙了。

最后他只能退让一步,让人去召他最信任的长子燕意远。

因为太子一直在北营任职,所以身为太子嫡长子的燕意远就只能留在金陵的太子府里帮太子操劳朝廷和府中的事宜,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而燕意远也从未让燕征失望过,小小年纪便十分老成,比小他几岁的弟弟燕景远可靠多了。故而燕意远特别得燕征的重视,既是儿子,也是心腹。

但燕征面对这个优秀的儿子时,总是心情复杂,既欣慰又感到愧疚,实在是这些年他忽略了燕意远太多太多。

燕意远是他跟太子妃成婚的第二年生的嫡长子,他和太子妃是老皇帝指婚,本身并没有感情可言。他会娶太子妃,是看中太子妃娘家的势力,而太子妃一家也想投靠他这个太子,所以两人婚后生活一直不咸不淡的,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就连同房和生孩子,都像是完成一桩使命那样去对待。

起先他对燕意远这个嫡子还能像一般的慈父那样悉心培养照顾,也曾对他寄予厚望,但这种生活只续到他婚后的第七年。那一年的科举考试,一个来自北方没落士族的少年考中了当年的会元,夺走了他的所有注意。

当时燕征就已经拉拢了不少大臣,培养了自己的党羽,和各家公子关系也不错。有一次他外出赴宴,在酒楼遇到了一名惊才绝艳的少年。

那名少年穿着虽然寒碜,但十分整洁,面白如玉,五官秀美,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属于文人雅士的风流,还有着与衣着格格不入的高雅气质,与周围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年纪看起来还很小,个头也不高,甚至还没戴冠,被一群士子围在中间讨教问题,他也十分从容淡定,春风满面地应答自如。

燕征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年,几乎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个少年出神。

身边的公子哥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群中的少年,便笑着跟他介绍道:“殿下还没见过此人吧,这正是今年会试的第一名,听我爹说,才十六岁,是我朝历来最年轻的会元呢。”

燕征看得目不转睛,连说话都有些敷衍:“哦,是吗?他是何方人士?”

公子哥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北方来的,听说祖上在洛阳。”

燕征怔然道:“看着倒不像是北方人,更像是在咱们南方水乡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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