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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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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以绣道:“我本想要你在我亡兄墓前替父母认个错,好让他泉下有知,死可瞑目。但你决意不肯,如今若秋又找来人证,教我想饶过你也不成了。要你以命抵命自然说不过去,只是这几日中若不能找到冲云拳段云山说明缘由,你便自己想办法解毒吧。”

叶剑成心知若丁以绣一时意气真不给解药,致使宁承轻终身残废,从此后必成心病一蹶不兴,再不能抬头挺胸行侠江湖,忙道:“二哥切勿冲动,咱们如今既有人证又有物证,不怕人诋毁诬陷,更何况游云剑温南楼与江湖群豪定下一年之约,实在不成一年后咱们带着人上仙城山,将证据昭示天下,也必然能让真相水落石出,如今却不可私刑处置,在江湖武林上给人落了口实。”

连若秋原本听说丁以绣在宁承轻身上下了毒,大有善恶轮回,因果报应之感,可他对叶剑成这个师兄自幼敬重,事事请教,句句听从,便也劝道:“师兄说得不错,二哥何必为一个宁家小子耿耿于怀,丁大哥光明磊落,惨死宁家到底为何事所致,将来必有分晓。”

丁以绣见二人都来劝说,方才心中那股冲动渐消,说道:“还有七日毒发,只要找到段云山,或是他自己愿替父母认错致歉,我都给他解药,从此再不追究。”

萧尽心想,这人性子执拗,非要认个死理不可,若换个人便道个歉又如何,终究是自己性命要紧,承轻平日随机应变,谁知遇到他却偏偏也顽固起来。再转念一想,宁闻之夫妇自小对他爱逾性命,怜惜他早产病弱,自然十分疼爱,他又如何能容忍他人诋毁爹娘,两边都没有错,只是不知当年之事错在哪里。

宁承轻道:“我要说的早在丁大侠墓前说过,今后再无更改,我劝各位,斯人已逝勿再追根究底,事实真相未必顺你心意。”

叶剑成听他话中有话,生怕又激起丁以绣心头火来,便道:“此事你我各有道理,一时辨不清楚,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咱们就上路打听消息。”

连若秋道:“那这位云门剑派的冯少侠怎么办?”叶剑成道:“我见落霞镇上有天鹰镖局的旗子,请他们护送冯少侠回云门一趟就是。”连若秋向冯海寅道:“冯少侠可有与门派联络的法子,可先遣人送信回去,请贵派同门前来接应。”

冯海寅感激不尽,忙抱病起身写下书信托人送去不提。

次日,众人又再启程,因多了个冯海寅,不得已只能雇马车,萧尽便顺势让宁承轻与冯海寅一同坐车。

连若秋等人见宁承轻不知何时身边多了条小黄狗,但他平日饮食起居都是萧尽照顾,多一条小狗解闷也不足挂怀。众人出得镇来,走了两个多时辰,离落霞镇还有五六十里,迎面而来两骑枣红马儿,马上两人一个面色煞白愁眉苦脸,一个皮肤黝黑凶神恶煞,面相都非良善之辈。

丁以绣与连若秋江湖经验老道,尤其叶剑成对武林中正邪两道知之甚详,一见这二人便猜到来历,低声道:“是南州魍魉双煞,一个叫乌不咎,一个叫白不安,咱们且不去惹他们。”

萧尽对江湖奇人所知有限,只觉二人一黑一白,长相登对,颇为有趣。叶剑成说不要惹事,自然是这二人并非江湖义士,平日道上遇见免不了要起争斗,但今日众人有要紧事在身,不想多惹是非。谁知他们假充不见,那二人却勒马停下,将去路拦住。

连若秋道:“二位请让让,咱们赶路要紧。”面色煞白的白不安道:“什么事紧赶慢赶,也不及咱们兄弟的事要紧吧。”

他声音又尖又细,犹如阉宦般十分刺耳,黑脸的乌不咎却道:“马车里坐的可是江南宁家药圣宁闻之的小公子?”

萧尽听他问起宁承轻,立刻留神起来。

连若秋道:“车里坐的是咱们一位云门剑派的冯师弟,因受了些伤,不知二位拦路寻人有何贵干?”

白不安嘿嘿笑道:“这车车辙极深,车上必定不止一人,让我瞧瞧还有谁在。”说罢便要伸手撩车帘。连若秋见他如此目中无人,视自己为无物,立刻策马过来,长剑一挡,将车门拦住道:“白不安,你未免太不懂规矩了。”

白不安笑道:“魍魉双煞本来也没讲过规矩,我瞧瞧里面是谁,若宁公子不在里头,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要是人在里面嘛……”

萧尽忍不住问道:“你要做什么?”

白不安瞧他一眼道:“啊呀,原来是萧少侠。”萧尽诧异道:“你认得我?”白不安道:“萧少侠力擒铁手佛封威,在庐阳仙童山群豪面前大大露了脸,我岂有不认得的道理。”

萧尽不曾想庐阳苍穹剑派一行后,自己在江湖上竟有此声名,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白不安道:“萧少侠既在此,宁公子必定就在车里,南州魍魉双煞白不安、乌不咎,求见宁公子。”他恭恭敬敬向车帘行了一礼,身后乌不咎也遥遥相拜,拱手致敬。

连若秋微微皱眉,正想驱赶,车中传来宁承轻的声音道:“两位朋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白不安道:“在下得知公子在庐阳仙童山现身,特地一路追来,想请公子去见见一位咱们兄弟二人十分重要的朋友。”宁承轻不疾不徐问道:“哪位朋友?我认得吗?”

白不安道:“公子虽不认得,但见上一面自然就认得了。”宁承轻道:“我自失父母家人,十余年来都在山中隐居度日,生性拘谨,怕见生人,况且与这几位侠士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人会面,还是下次有备而至,再请相见吧。”

白不安道:“在下这位朋友身中剧毒,寻遍江湖名医无法治愈,原本要请北医关如是,却得知关神医已于半年前身故,如今医仙药圣都不在人世,当世唯有江南宁家后人精通用毒药理,请到宁公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宁承轻笑道:“白先生错了,我虽是江南药圣的儿子,自己却也没什么大本事,不然怎会被人下了毒,手脚不能动弹?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白不安目光朝拦着自己的连若秋脸上转了一圈道:“不知是哪个歹人使计陷害公子,白某替公子出气。”

他话音一落,双手伸向背后亮出兵刃,是一对黝黑的判官笔。白不安话不多说,飞身而起跃向连若秋,左手横扫,右手点刺,直指他双眼眉心。

连若秋人在马上,伸手一拉缰绳,仰身避过,将长剑往半空一抛,手握剑柄呛一声拔出,手腕翻转扫向白不安刺来的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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