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2页)
但如果有人自断一臂,完整的魂魄缩到了残缺的身体里,那么,对一条没有任何魂魄的断臂,锁魂钉是否就失效了?
宁箫不知道,但眼下看来,是可行的,宫忱明显是用从断臂上取下来的魂钉砸开了大门的锁链。
“……疯子。”她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宫忱的瞳孔依然没有一丝眼白,在死寂无光的黑里,连痛苦都不够明显,只能从额角浮起的青筋窥见一二。
莫名的,宁箫想起那一天宫忱站在雨中,告诉她路还很长,要往前走,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那时眼神坚定的男人,此时没了一条手臂,跌坐在血泊中,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摧毁了似的。
我没疯。
宫忱想。
他要振作起来。要快点振作起来。
地上那么湿滑,两条腿里都有锁魂钉,从脚底,钉至膝盖,使不上什么劲,宫忱好几次在宁箫面前难看地歪倒在地上。
他在做喘气的动作,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但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很累了,还是要用剩下的那只手爬起来,体力不支,跌倒,又爬起来,也不知是什么在撑着他。
“我给你缝起来。”宁箫忽然说。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给你缝起来。”
她不够高,也不够有力量,但说出的话,却熟悉得让宫忱浑身一震。
他在哪听过这句话。
“你不信吗?”宁箫立马转身捡起地上的断臂,又去桌上拿针线,走到他面前。
不知为何,越是看着这样的宫忱,她越是鼻尖发酸,双手发颤。
她骨子里和箫芸一样,看见路边缩成一团,不成人样的人,会难过,会怜悯,会想要施舍一点什么。
她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竟然为这个可能是仇人的家伙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悲伤,但还是继续说:“你记得吗,你让我学医,我后来找了个很厉害的师父,我可以把你缝起来的,一定可以。”
“你师父是谁?”宫忱轻声问。
“柯岁。”
她说的是柯岁,而不是白王。
刹那间宫忱眼中似有精光乍现,却又很快泯灭,像人吹熄蜡烛那样快,他身体微微一侧:“那么,麻烦你了。”
这次缝针时,宫忱垂眼坐在地上,没有躲避,也没有叫痛。
当一个人忽然有了更加畏惧的东西,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陈年之恐,就会变成遇水的泥墙。
在浪的尖啸声中,沉默地瓦解。
第70章
——
“所以,只要按时吃药,睡觉,连续三日,就能拿到剩下的一片金叶子?”
“这么简单?”
“该不会是拿我们试毒吧?”
“就是就是,即便你们是柯家,不说清楚,我们也不敢乱吃啊。”
“还有这三日我们住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