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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破碎与重塑(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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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进了专业的心理康复中心。没有了主人的“教导”,没有了他声音的“锚点”,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我陷入了极其严重的“戒断反应”。

那虚构的“秩序”和“蝴蝶”以报复性的姿态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真实,更折磨。

我时时刻刻都感到下体被填满的坠胀感,和那永不停歇的、濒临高潮又无法抵达的酷刑。

我无法穿上衣服,因为它们是“错误的”。

我无法站立,因为那是“骄傲的”。

我会在深夜里,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用头去撞墙,因为不这样做,我就会被那股“罪恶感”和“亏欠感”逼疯。

我伤害自己,拒绝进食,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是主人的奴隶,我是卑贱的,我需要主人的净化……”

心理医生和家人用尽了办法。

小雅每天都来陪我,给我念我们以前一起读过的诗,讲我们过去发生的趣事。

她一次次地,流着泪对我说:“白月,你不是奴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很美好,你值得被爱。”

但这些,都无法穿透苏哲为我构建的那座坚固的精神牢笼。

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

心理医生带来了一面巨大的全身镜,摆在了我的面前。

“看看她,白月。”医生温和地说,“你认识她吗?”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形容枯槁、眼神空洞、浑身是伤的女孩。那是我,又不是我。

然后,医生拿出了一本东西——我在被“洗脑”前写的日记。

她翻开日-记,开始一页一页地念。

“‘十月三日,天气晴。今天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终于把论文的初稿写完了!奖励自己一杯奶茶,超开心!’”

“‘十月十五日,下雨了。和小雅窝在宿舍里看老电影,两个人哭得像傻子一样。’”

“‘十一月一日,新买的连衣裙到了,白色的,室友都说像仙女裙,周末要穿出去玩!’”

那些属于“旧白月”的、鲜活的、充满阳光的文字,像一把把生了锈的钥匙,在我那被锁死的记忆深处,打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门。

镜子里那个陌生的女孩,和日记里那个鲜活的女孩,开始在我脑中重叠、交战。

“哪个才是你,白月?”医生问道,“是一个需要跪在地上,通过伤害自己来获得‘荣耀’的人,还是一个会因为一杯奶茶、一条新裙子而感到快乐的人?”

我看着镜子,看着日记本,大脑像是要被撕裂开一样疼痛。

“主人说……服从是愉悦的……”我喃喃自语。

“那不是愉悦,白月,”医生一针见血地指出,“那只是在极度的痛苦和压抑中,被允许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而已。他拿走了你的一切,然后偶尔扔给你一点面包屑,你就以为那是天大的恩赐。真正的愉悦和幸福,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是不需要任何前置条件的。”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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