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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轨成局(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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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要让冯子望知道——

她,已经查到这一步。

枢密斋门侧。

顾之晏立在灯下,翻阅手中副札,忽而抬眼淡声问:“冯先生这两日不在府中?”

沈律脚步一顿,微躬身答:“回大人,冯副使昨日递了请调,去礼司后阁点审旧卷,三日内不归。”

他说得恭谨,却在话尾轻轻顿了顿,余光扫到顾之晏指间那枚薄签,纸角微皱,编号赫然:辛冬·兵银·三六。

顾之晏并未追问,只抬手把那页副札压在案上,点了点头。

沈律收回视线,拱手退下,却在转身时悄悄皱了眉:原来,大人已握到那一页了……

灯火微晃,檐下风声如线,将这一瞬的迟疑拉得极细,随即没入夜色。

顾之晏指腹极轻地抚过那枚已拓淡的银章拓痕,唇角不动,语气仍淡:

“四年前,这页是他亲自调出的。”

沈律一怔,随即低声:“原卷查到了吗?”

顾之晏没答,只略略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一件久远而模糊的事。

那年冬月,他还未升枢密正署,只是内阁交予调审兵议草案的外调属官。

有一夜,他在案上看到一份“银账拨敕”的副本,其上署有“乔昶”之名,笔势逼真,印章半残。

那页卷子,从不属于兵部正轨,却在他调阅“冬补军议”时横陈其中,无调令,无归部,只写着:“可行如昨敕”。

顾之晏没有动那页,只将之暂记于侧。

三日后,卷归档时,那页却已不见。

如今他手下那个小协修,倒是一步步把这页纸找了回来。

顾之晏将那枚“照准签”折回掌中,指节轻轻一动,低声道:“她若再向前一步,便不仅是纸上的痕迹,而是真正的入局。”

沈律闻言一震,问道:“是否要立刻阻拦她?”

顾之晏却微微摇头,语气平静:“我拦不住她。”

他顿了顿,收回目光,淡淡地补充:“而且,也不该拦。”

讲经斋偏院。

冯子望翻着一本旧礼录,眼神平淡,像是并未察觉今早有人在他门前压过纸。

桌角却放着一页已展开的白纸——正是乔知遥留在石案上的那张。

他眼角微敛,片刻后,手指伸出,将那纸一折,再折,极整齐地叠入一卷无字手札中。

身后,一名礼吏垂首请命:“冯大人,您要送此札回档馆么?”

冯子望淡淡一笑,将纸册递回,语气极轻:“无须。”

冯子望将那纸轻轻放入火盆中,火光一起,纸化灰飞。

“她问得太早。”

“我还没打算说。”

黄昏时分,实录馆西侧档尾厅中,纸尘浮动。

乔知遥将那本《礼赏转归副调册》翻到第五页,指尖顺着上方的卷调序号一行行查下。

“辛冬·兵银·三六”在“调出”一栏之下赫然在列,落款为:典仪司副使·冯子望。

而在“卷归”一栏,却只写着一句:“移归副调,不记档。”

乔知遥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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