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
赵耘理沉默好一会儿后,说:“我有时在想,是不是因为你疼爱大哥多一点,他的儿子早出世一年,是你第一个孙,你从一开始就厚此薄彼?你亲自养济年只是想端平一碗水,做表面功夫,你对济年,不及你对澍年用心。济年被养不好了,叛逆不听话,你就有理由放弃他,放弃我其他子女,你眼里只有澍年一个。”
换作以前,赵信致听到赵耘理这一番话,他会各种引导暗示,让这两兄弟关系更紧张以此维持他的地位。但今时不同往日,兆世也不再是他的一言堂,它被耘彬和澍年把持,他的地位早不如前,没什么好维持的。他现在更想安享晚年。
赵信致将手伸出,“给我。”
赵耘理犹豫半晌才把手杖给赵信致。
赵信致拿到手杖后,往他脑门打了两下,“你脑子出水,我打两下都听到水声响。”
赵耘理快六十岁的人,像受气儿子那样低下头,“我知道我像济年那样,怎么做、怎么说你都不满意。”
赵信致坦言道:“我对你和耘彬都不满意,否则我都不会动心思,想亲自培养澍年和济年。我觉得我也对得起你们两个,没有其他一些私生子女威胁到你们的地位,再怎么争也是你们两兄弟在争。假如不是这样,你都不会只有那三个年纪相差大,又不成气候的妹妹和弟弟。”
顿时,赵耘理把头埋得更低,感觉自己误解了父亲。
第97章挥拳
这席话也确实是赵信致的真心话,他和安婉兰是强强联合,互相欣赏,但彼此都强势,不肯为对方低头,后来矛盾越来越多。
到了安婉兰弥留之际,她才第一次跟赵信致服软,为的就是这两个的儿子,他们当时都还没成年。
赵信致看着她那么年轻就要离世,他觉得很后悔,没有珍惜和她相处的时光,他应该向她低头的。所以他才答应她的请求,这么多年来,纵然有诸多算计,他也没想过要把兆世给两个儿子之外的人。
赵信致继续说道:“我自认为对澍年和济年一视同仁,对你们两兄弟一碗水端平。可能当时你和伟莲感情蜜里调油,对自己第一个孩子格外疼爱。你和伟莲不放心我教济年,时不时有意见、插手。他年纪是小,但敏感又聪明,知道怎么做让自己舒服轻松。他性格都没定,我和你们经常意见不同,对他的教育大打折扣。他心理出现问题之后,你们插手得更多,到最后我都不想管了,因为白费心机,没有用。我各给你和耘彬一次机会,是你不珍惜。”
实际上,赵信致被赵耘理说中一点,不过他没有选择承认。他对澍年有偏爱,但很薄弱,没有到就定下澍年是继承人的程度,他一开始对澍年和济年的教育重视程度一样,对他们期望一样高。
一边是频繁被打断,另一边是完全按他的安排行事,他的重心就越来越偏向另一边。
小时候,六岁的赵澍年刚被利女士责罚完,赵济年就抱着一堆玩具找他,跟他炫耀自己和爸妈去了哪里玩,今天有多开心,他们对自己有多好,一直说到赵澍年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露出难过的表情,赵济年才心满意足离开。
赵济年离开后,赵澍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转头看见赵信致站在那,就说济年的玩具是劣质的,味道熏到他流眼泪。
赵信致本来想安慰他,见他选择用说谎掩盖自己的情绪,就不拆穿他。
等赵济年想故技重施,赵澍年已经不受影响,开始反驳他,还拆穿他夸大事实,一条一条地反击,这次是赵济年气急败坏离开了。
赵信致问赵澍年关于这件事,他说自己观察发现的,还准备了好久反驳的话,就等济年过来挑衅他。他还反思自己发现得太迟,之前被情绪影响,没有当场发觉揭穿济年。
这是两个小孩之间一件小事却让赵信致记了很久,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倾向选择澍年是从这里开始。
赵信致和赵澍年以前也是有爷孙的温情时刻,赵澍年对他,比对父母还亲近,只不过后来越来越淡,夹杂着许多利益问题。
………
赵济年好了伤疤忘记疼,他可以正常行走,头上还裹着纱布,他就去找赵澍年。他猜到是赵澍年搞他的。除了赵澍年,没人敢这么玩他。
平常,赵澍年是在离兆世办公中心不远的大平层住宅休息,俞因回来港城,他才和她一起住在老宅。
赵济年硬要闯进来,赵澍年也让他进来,没有给他吃闭门羹。
赵澍年上下打量赵济年,云淡风轻地说:“恢复得不错,你的心态有进步。”
“我觉得你是踩我,多过赞我。我现在要朋友没朋友,要钱没钱,外面的人都知道赵信致憎恨我,憎到信托和以后遗产都没我的份,我是彻彻底底的弃子。你玩得我成这样,你应该很开心。”赵济年环顾屋内的环境,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一般,你还不够资格可以令我开心。”
赵济年顿时被激怒,一拳挥向赵澍年。
赵澍年只是躲过去,没有打回去,“现在你身体孱弱,就不要学人打架。”
赵济年动作幅度大,他的伤口被扯痛,他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为什么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