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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亮灯光下,女子面容上已有岁月痕迹,但开怀笑起来像条吐信毒蛇。
秋夜温凉,云磷却背后发寒。
“自然要他血债血偿了。正巧我的御兽铃灵力消退,走那一趟便顺手收了点报酬。”
云磷面色苍白,听见门主宽慰他:“云磷,莫怪姨母心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云家,为了沙华门……”
他忽然站起身,难以接受道:“那为何牵连那些无辜之人?姨母,克己复礼、不饮盗泉是你亲自教我的,为何您言行相悖!薛家皆是良善义士,我们怎可戕害——”
虽不知他是由何得知的,云思祤冷声打断:“他们是该死之人。水满则溢,盛极必衰,这是不变至理。天道不公,总有优待,为何就不能让根骨仙缘惠及所有人?!”
“天姿与气运缺一不可,”她看着云磷通红的眼睛,“磷儿,这些年里你不是用得很好吗?”
云磷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姨母在说什么?”
没等云思祤回复,一道沉郁冷漠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好处占尽还一无所知,少门主当真蠢得可以。”
话音随着可怖灵压一齐落下,笼罩门主领地的结界如镜碎裂,发出清脆响音。
“何人造次!”
云思祤眼神陡然锐利,身形一闪就来到院外。
只见玉瓦之上,两道颀长身影一坐一立,身后是高悬明月。
云思祤眯起眼睛,“谁给你们的胆子偷听?”
郁安并不言语。
薛无折倒是微微一笑,嗓音如冰:“门主已经谈及在下家事,置身事外未免太无担当了。”
“什么家事?”云思祤皱眉,“宵小之辈也敢横插一脚,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薛无折不与她多话,抬手放出灵力后,一道银光瞬间听召而来。
云思祤定睛一看,立即心寒了三分。
是御兽铃,或者说,是千机髓。
这不认主的东西为何会听召于他?!
来不及细想原因,云思祤当机立断念咒引铃。
而薛无折不紧不慢握住银铃,五指一动,就叫御兽铃乖顺地臣服掌心。
云思祤扬声怒喝:“你究竟是什么人?”
薛无折未有回应,垂眼挑出御兽铃中的银色灵髓,然后双手结印,指法复换让那原本暗淡的银光倏忽绽出极强光华。
吸饱灵力后的千机髓被赋予了生命般,飞快化出形状后就冲向天际。
银光霎时间笼罩沙华门,成了有形结界,就是神仙降世也难以逃脱。
整座拓城都被照得亮如白昼,远远望去如日月入怀。
将将入院的云磷仰头,看着这道银色结界上水流般淌着的银光。
相较于他的冷静,云思祤已经忍无可忍:“你们意欲何为?!”
她面沉如水,飞身上去打出数道攻击符篆。
都被青年化解了。
对方不仅分毫未伤,甚至还有余力带着郁安落到一处安全地界。
“师尊能保护好自己吗?”
此时此刻这人还有闲心调笑,郁安面无表情唤来灵刃,作势要往薛无折身上扎。
薛无折灵巧避开,又反手挡过一道符篆,终于有空回返。
看着怒不可遏的云思祤,他勾唇一笑,“不论门主有没有猜出我的身份,事情都该结束了。”
语毕,他扬手打了一个响指。
银光大亮,一道灼寒重剑破空而来,带着令人胆寒的沉重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