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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
薛无折摩挲着剑柄,那流畅凌然的剑身像是在回应,散出莹亮光辉。
这是沧澜岛主从未见过的温驯。
“这辉寒重剑,是我祖父灵剑,岛主将它压阵数年,可曾有一点感激?”
岛主身体僵住了,立即去拍发愣的青黛,“快、快去点传讯香,知会其他宗门……”
薛无泪对他的惊骇视而不见,笑盈盈地举起辉寒剑。
“灭我薛氏一族时,你们五大宗得到的东西太多,无尽珍宝,云砚山的永世灵脉,手中染满我薛氏鲜血,又怎么还得清呢……”
岛主彻底慌神,提着青黛的衣领将她甩楷开,“快去点香!”
青黛落地,对上父亲急切的眼睛,沉默地提裙往外赶。
她最初还能大步向前,可渐渐脚步放缓。
听着身后父亲的惨叫,她睫毛震颤。
前行的脚步不断放慢。
最终停了下来。
沧澜岛主还有意识,恨铁不成钢地喊她:“青黛——”
青黛回头,却是看向眸光森寒的薛无折。
薛无折无视了她的注视,轻飘飘地挑去了岛主的手筋。
惨叫声太难听,薛无折歪头看着岛主血泪纵横的脸,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再挥剑时,剑芒直指聚灵丹田。
先于长剑落下的是急切的声音。
“请住手!”
反身回来的青衣女修半跪在地,对薛无折恭顺地行了一个大礼。
“无折公子,欠您的东西,沧澜岛愿尽数归还。你的要求,我们都尽数听从,只求你饶岛主一命。”
血泊中的沧澜岛主还在怒喝,跪地的女子满面平静,看人的目光诚挚又恳切。
微风轻拂,吹干树头最后一丝水汽。
在漫长的烟雨后,乌云散尽。
——太阳出来了。
郁安被丢到整座沧澜岛唯一的铸清灵池边时,还处于状况之外。
白衣染血的薛无折俯身脱他衣服,郁安捉住他的手,“青黛真的同意要将铸清池给你?”
“不然?”
杀了太多魔修,薛无折眸中是麻木的冷意,一边就着郁安的手剥他外衣,一边冷嗤道:“留她父亲一条残命就该千恩万谢,何况只是要个池子。”
这个池子可是沧澜岛数百年来视若珍宝的无竭仙泉。
即使是其他灵泉尽数干涸,这里也是如临春月,水润天泽。
若是给了薛无折,沧澜岛此后治病救人未有奇效,威名只会大打折扣。
郁安漫无边际想着,回神时已被脱得只剩一件里衣。
他推开薛无折,“够了。”
手掌摸到一片濡湿的温热,郁安动作一顿,“薛无折,你受伤了?”
薛无折不答,将他丢进了铸清池里。
一入池水,铺天盖地的灵息穿过肌肤,将本就勉力支撑的经脉狠力净洗。
先清污浊,再补残破,清净根骨,后塑灵体。
唯一要做的,便是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