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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被香若塞了一条浅色襦裙在怀里。
还不等郁安拒绝,香若又从妆奁里熟练地挑出粉盒,为他遮掩喉结。
待梳好发髻挑选簪子,郁安将顶层的那根白玉簪递给她,“用这个。”
香若没问他为何只偏爱这一支,沉默地接过那支栩栩如生的梅花簪,轻轻别在那稠密乌亮的发间。
一根簪子足够了,再多的话殿下会闹。
香若做好一切之后,便极有眼色地退下,又为院外的紫兰找些事做,以防她总是将目光放在郁安身上。
而郁安则借机溜走,去接礼肃。
按照礼制,公主成年之后要搬出皇宫自己立府,趁着眼下国君还没提,而宫里的人又对自己避之不及,郁安要尽可能地多和礼肃相处。
质子之约为期十年,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熬夜掌勺
118裙下之臣
◎祈雨仪式◎
这一年入春之后雨水益少,到了夏月,昼夜更见不着一点水色。
日光炎炎烘烤黄土,一出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暑热。
眼见着要收成的季节,流着热汗的百姓只能望着旱裂的土地哀嚎,骤减的米粟数量自给都困难,又如何上贡朝廷呢?
不只是民间,宫中亦缩减了用水耗量,水井枯竭,宫河干涸,连王后宫中都置备的冰盆都少了。
王后都如此节俭,更妄论宫中其他人。上行下效,整个远梁国用水大减,热意一时间席卷了这片土地。
有传言说是这是南方战乱带来的天罚。
亦有人说公主及笄之年大旱至此,恐是不祥之兆。
干旱年岁惹得人心恐慌,会牵扯出各式说法,郁安当然明白这一点。
只是他不在乎有心人泼来的脏水,却也不会让他们借此机会将他再往下踩。
国君不信鬼神之说,对待郁安一切如旧,只是偶尔被国事与太子那边绊住脚,忙得焦头烂额,召见郁安的次数少了很多。
长期如此,恐会生变。
而礼肃也不会理会那些无稽之谈,在学宫因为酷暑休假的时间里,时常翻墙出宫,似乎有事在做。
怕郁安大热天找他时扑空,礼肃让郁安就待在无云宫里,自己稍有空闲就会来看他。
于是郁安听话地等了,苦等无果时,总幻视自己是等待夫君回家的怨妇。
这就是长时间穿女装的后遗症吗?!
郁安如梦初醒,也不继续在无云宫里胡思乱想了,由香若跟着出去散步了。
远梁地处北域,因为久旱未雨,空气干燥至极。
但今日倒是奇怪,这样闷燥,来往宫人竟也很多,全不复平日的稀散萧索。
郁安留心观察了她们手中的物什,有香炉有酒器,像是某种供奉品。
日落时分,燥热犹存。
郁安没有多想,寻了小道沿着绿林散步,不知不觉来到了御花园后方的清影潭。
那是他与礼肃初识的地方。
孩童时期辽阔幽深的深色寒潭,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方圆百米的石底潭湖。
物燥天干,清影潭只余下底层的浅水,火红晚天倒映其中,铺成一张色彩极佳的画卷。
郁安垂眸看了那湾水半晌,靠在了潭边屹立的墨石上。
这样的天气里,连风都奢侈。
香若手执团扇轻轻扇风,像是也觉得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