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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书禾手掌扶地,掌心里尚还微微发烫,她握起一拢沙,捏得很紧,沙粒却还是从掌心流逝。
“宁老师,我们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赶飞机。”沈菲拿外套回来,看了看时间,提醒。
“再坐十分钟。”宁书禾轻轻牵了下嘴角,“过来坐我旁边。”
沈菲笑了笑,照她说的做。
宁书禾看她坐下,接过露营灯:“和我说会儿话吧。”
沈菲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书禾语调微扬:“什么都行,反正这么大片沙漠里只有我们两个。”
沈菲斟酌片刻,还是问:“宁老师,我有个问题。”
“嗯。”
“那位傅总邀您去南城的拍卖会,本就是想让您再躲躲,您怎么反而要主动把傅祈年叫来呢?”沈菲实在不解。
宁书禾神色微沉,选了个最合理的理由:“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让未婚夫的长辈给自己做男伴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可是您和傅祈年不是都快分手了吗?”
宁书禾惊讶。
“大家都这么说……”沈菲讪讪地摸摸头:“我也能感觉到,您对他很失望,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他,宁老师好像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宁书禾淡淡地笑了下:“又听谁说的八卦。”
“这次是我看出来的。”沈菲连忙摆摆手,组织下语言,“宁老师面对喜欢的人时……至少在画画的时候,不管高兴还是难过,都不会露出勉强的表情。”
宁书禾微微一怔。
“我虽然还没谈过恋爱,但我想象中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沈菲从地上捡了根干木条,轻轻掰断,“我不想看到宁老师不幸福……”
宁书禾裹紧了披肩,心里因为她说的这句话微微触动,却没有回应,只问:“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样子?”
“爱护、尊敬、不能克制的拥抱、无法抑制的思念?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哭的时候就哭。”沈菲笑了下,“我也不清楚,电视剧和小说里好像都这样,但我知道不是您和傅祈年之间的样子,至少不该在又累又烦的时候还要笑。”
以此为定义,显然他们两个之间,绝非爱情。
宁书禾问她:“为什么想到和我说这些?不怕我生气?”
沈菲摇摇头:“在意大利的时候,我以为像您这样漂亮又有钱,还有才华的人根本不会有烦恼。后来我发现并不是,在我的观念里,要我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就已经很折磨了。”
宁书禾没说话,爸爸妈妈去世后就给她的那些钱和股份,恐怕十辈子都花不完,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连来西城的这一趟都得向宁钰报备。
眼下她的状况,钱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话语权。
更何况……
“其实……婚姻对我来说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沈菲露出困惑的表情。
宁书禾看她一眼,无奈笑说:“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荒谬,这好像并不符合词典和百科里对婚姻的定义,可我身边很多人都这么做……”
沈菲更是不理解:“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就是,能让双方的利益都达到最大。”
“那感情呢?”
“感情不重要,不论如何,没人会把自己的私人生活框限在工作里,不是吗?”
“宁老师也这么想吗?”
“嗯。”宁书禾淡淡地笑着,“我觉得……婚姻不是爱情发展的结果,爱情也并非要婚姻来证明,婚姻不过是利益的博弈罢了,从根本上说,婚姻和爱情是可以毫不相干的两样东西。”
沈菲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宁书禾笑问:“会觉得无法理解吗?”
空气中一时寂静,听到有风在呼啸。
“当时我的眼睛刚做完手术,连辨色都困难,我妈都劝我回国转行,您却愿意留我当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