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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顾展踢着墙板挣扎,阙东朝另一只手紧紧卡住他的腰,让人不得动弹。
“睁眼!”
阙东朝手指用力一搅,掰起顾展的下巴
“呜—”
海面依然平静,远处海平面模糊不清,月光撒在海面的碎银,一点点的被低涌而来的浓雾遮掩。
“看清楚,船还晃?”
阙东朝腰间一顶,顾展全身紧绷,脚跟瞬时离地,用脚尖勉强维持着平衡。
“唔—”
“顾展你牛啊,海上最忌讳说的话你全来骂一遍,老子二十万吨的货轮才下水,你就想他沉。”
“唔——”
“一点小事,你慌什么?就这么点出息?能有点样子吗?”
顾展嘴被堵得说不出话,船行驶得平稳,现在摇摆的是自己被船长掌心覆住的心脏。
津液淋漓顺嘴角,滑过下颚,顾展分不清那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其它什么。
“你不是很能骂吗?再骂啊?你不是很能打吗?动手啊?”
“又打又骂船就不会摇了吗?”
对方在顾展破碎的哽咽声中训斥着。
为什么不能怕,为什么不能慌?
顾展狠狠闭上眼,牙关发力,狠狠地往口中的入侵物咬下。
咸腥的血味冲斥口腔,口中的侵略者不退反进,顾展被逼得仰起头,喉咙发出道不明的呻吟。
泪水汹涌而下,阙东朝的手腕瞬间湿淋一片。
“你就这么讨厌我?”阙东朝不知道再怎么继续,手指剧痛过后,反倒麻木起来。
顾展的舌尖抵着自己的指根,在流血处搽过,指尖轻触的是喉底的收紧。
“呜——”
顾展低声哭起来,嘴里发出断续的呜咽,不停地在说什么。
口中的侵略者一点点地退出,搽过顾展的后齿,上颚,在舌尖停留,带着甜腥的血。
顾展呼吸急促,身体绷直地抵在窗上,在熟悉的金属气味中微微颤栗。
船长从体型到阅历对自己完全碾压,令他顿时委屈万分。
“我为什么不能怕?”
“海岸线的暗流随便就能把人卷死,你说的那个狗屁暗涌,我不懂,船晃成这样,我就是怕。”
顾展胸膛剧烈起伏着,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抓得惨白。
“我才二十岁,我还年轻,有妹妹要养,我都没结婚没老婆,就要养小孩,我也害怕,呜——我害怕养不好顾影,我害怕耽误她,我怕死在这里,妹妹就变成没人要的孤儿了,呜——”
“我就是怕。”顾展声音哑得有气无力:“你说的我做不到,你掐死我都做不到。”
顾展放大嗓门哭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恐惧。
可哭和又打又骂一样没有用。
顾展哭得抽搐,直到背后压人的气息渐渐褪去,船长熟悉的温热体温再次将自己抱拢。
“宝贝,是人都会怕,刚刚是我不对。”阙东朝见顾展平和下来,便又软着语气,试图把人哄回怀里。
“滚!别叫我宝贝,我们顾家只有乐园的地才是宝贝,姓宋的,姓阙的,大家都喜欢,都要抢,呜——现在他们欺负我,什股票收购,我都不懂,我也怕——全是畜生——”
“呜—我要回家——畜生——直升机——让它来接我——我不想死——”
顾展趴在窗台上哭得惊天动地,骂得颠三倒四,他一边啪啪打着船长落自己肩膀的手,不让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