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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走啊!”汤乔允嘶吼着,手腕上的血溅到了裙摆上,“你想让我死在这里吗?”
顾汀州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沙哑的“等着我”。
他被保镖押着往外走,经过宫北琛身边时,两人目光相撞,火花四溅,却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直到别墅大门“砰”地关上。
汤乔允才脱力般松了手,玻璃碴“当啷”落地。她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宫北琛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接住她,掌心瞬间被她手腕上的血浸透。
他抱着她冰冷的身体,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汤乔允,你真是。。。。。。没良心。”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吗?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有温热的血还在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衬衫,也染红了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
宫北琛抱着汤乔允冲向卧室,走廊上的血迹拖出一道长长的红痕。他一脚踹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时,指尖的颤抖几乎藏不住。
“叫医生!现在!”他对着门外嘶吼,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平日里挥斥方遒的掌控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怕她消失的恐慌。
佣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去打电话。宫北琛撕开自己的衬衫,胡乱地按在汤乔允流血的手腕上,掌心的温热被她的血迅速浸透。
“不准死。”他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声音发狠却带着哀求,“汤乔允,你敢死试试。”
她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珠争先恐后地从指缝挤出来,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白裙子站在阳光下,笑起来眼里有星星——那时的她,连被玫瑰刺扎到都会蹙眉,如今却敢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医生赶来时,宫北琛正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她的肉里。“救她。”他哑声说,语气里的命令变成了恳求。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开来,汤乔允在麻药的作用下微微蹙眉,却始终没醒。宫北琛站在角落,看着医生缝合伤口的动作,后背的伤又开始作痛,可这点疼和心口的空洞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以为自己赢了。顾汀州狼狈逃离,汤乔允被牢牢锁在身边,几百亿的财富触手可及。可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他才惊觉自己输掉了最想要的——那个会对他笑、会跟他闹,偶尔还会红着眼眶骂他混蛋的汤乔允,好像被他亲手杀死了。
天快亮时,医生终于处理完伤口。“宫先生,汤小姐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
宫北琛没说话,只是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浅浅的光。
他缓缓走过去,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缠着纱布的手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你以为用死就能威胁我?”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嘲,“汤乔允,你早就赢了。”
窗外传来飞机起飞的轰鸣,是他原本该搭乘的那班航班。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她脸颊上那道尚未消退的红痕,那里还留着他掌掴的温度。
“等你好了,我们就回港城。”
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爬进来,在汤乔允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缕光惊扰,缓缓睁开了眼。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手腕上的钝痛却异常清晰。她动了动手指,触到一圈厚厚的纱布,才慢慢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狮子的咆哮、枪声、顾汀州染血的身影,还有宫北琛那双燃着怒火与恐慌的眼睛。
“醒了?”
低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汤乔允转过头,看到宫北琛坐在那里,衬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她没说话,只是别过脸,看向窗外。天空是那种很淡的蓝,几只海鸟正掠过棕榈树的顶端,自由得让人心慌。
宫北琛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喉结动了动,才哑声说:“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他端过床头柜上的粥碗,用勺子舀了一点,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喝点?”
汤乔允偏头躲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顾汀州。。。。。。”
“他走了。”宫北琛的手顿了顿,语气冷了下来,“如你所愿,活着离开的。”
她终于转过头看他,眼底没有感激,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宫北琛,你赢了吗?”
他握着勺子的手猛地收紧,骨节泛白。赢了吗?把她困在身边,用近乎偏执的方式留住她,可看着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更像个输得一败涂地的蠢货。
“回港城后,”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硬邦邦的,“我不会再把你锁起来。”
汤乔允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有用吗?”
有用没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要么她彻底毁掉,要么他彻底疯掉。
他放下粥碗,站起身,走到窗边。飞机的轰鸣已经消失,天空蓝得刺眼。他想起第一次在港城的酒会上见到她,她穿着香槟色的礼服,举着酒杯,在人群里笑得像朵向日葵。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把这朵向日葵折下来,插进自己的囚笼。
“等你好了再说。”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