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第3页）

“为何派你来？”厌殊在妆台前坐下，侧过头看她。

“公子说娘子既然将人带了回来，势必需要找人顶替，才不会引起怀疑。”

冠冕堂皇，以他的手段圆个谎轻而易举，不过是想多安插一个人看着她，怕她真弄死他罢了。

“谢澜何时回来？”已经撕破脸了，厌殊懒得继续装样子。

“公子并未交代，奴婢不知，若是依往常来看，公子进了璇玑阁至少三日不归。”

璇玑阁便是谢澜手底下掌管的枢纽，情报网的中心，机关密布，守卫如云，极难混入。正是如此，那些贼人才会试图来谢府偷东西。

厌殊闻言精神不少。

璇玑阁她进不去，谢府还不简单。三日？大好的机会，看她不给他翻个底朝天，不把东西给她，她自己找就是了。

——

“娘子这是要去哪？”朗月回来时恰好撞见领着冬青往外走的厌殊。

“打扫书房。”厌殊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些杂事无需娘子动手，公子的书房有专人负责。”朗月如实禀明，瞧见冬青一个劲地对她使眼色。

“夫君对我如此好，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朗月疑惑，娘子与公子昨日还闹成那般模样，今日便好了？

没走几步，厌殊又转身唤朗月：“跟上。”

冬青人机灵，明知她要做什么却不会贸然阻止，朗月反而呆了些，但冬青刚来，对谢澜书房的熟悉程度必然不如朗月，既没打算瞒，也瞒不过谢澜，不如都带上。

厌殊推开门，扫视几眼，没急着进去。见屋内陈设已归置如初，她径直走向书架后的暗格。

刚碰上机关，便有暗箭飞出。

好你个谢澜，当初不设陷阱，现在倒是弄上了。

厌殊飞快握住箭，用了些力气将它插入墙内，摆弄一番始终打不开，应是换了机关，厌殊索性抄起一旁的椅子，往墙上一砸，寻了个凹陷处撬开了机关。

冬青一愣，娘子竟然也这般暴力。

里头什么也没有。

狗东西！

厌殊在屋内翻找，冬青正要上前，被她阻止，“都不许过来，与你们没关系，他要是问起来，说我执意要砸便是。”

朗月犹豫着开口：“娘子想要何物，为何不与公子直说？”

“说了他便会给吗？”厌殊面无表情。

朗月哑口无言，她不知娘子所要为何物，但依昨日来看，应当不简单，她跟了谢澜许久，也没琢磨透公子明明那般在意娘子又偏偏要与娘子作对，不敢贸然给出回答。

她知公子与娘子二人是师兄妹，可那毕竟是曾经，公子虽平日里对娘子万般好，可若关系到别的东西，又有谁说得准。

这般闹下去，必定伤了两人之间的情谊。

厌殊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所有的机关暗格都被她破坏得一干二净，愣是没找到一件有用的东西，别说是她想要的线索，连个正经消息都没有。

案上这些书，翻开要么一字没有，要么就是外头热销的画本子，还有谢府的记账，一堆杂七杂八的事竟还写得如此详细……整个屋子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假靶子。

倒是符合谢澜的做事风格，能落得奸商的名号，心思能干净到哪去，那日锦盒被偷估摸着也是他有意为之。

一通发泄，厌殊冷静下来。

朗月瞧着厌殊，心里纠结半天，虽说她的主子是谢澜，可她实在见不得厌殊这般受挫，忍不住提醒：“娘子，公子做事十分谨慎，重要的东西不会轻易放下。公子虽说做事手段冷硬，但凡是总有例外，娘子不若与公子求求情，态度软和些，说不定好办。”

厌殊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朗月的建议。

“对对对，娘子与公子硬碰硬自然讨不了好，不若试试别的法子。”见朗月姐姐总算开窍了，冬青接过话头，继续劝说：“娘子同公子说说好话，想要什么都能拿到，除非公子没有。”

没有？厌殊一怔。

谢澜为何不肯给她线索？除非他压根没有，打着幌子在蒙骗她，他身边能手众多，岂会需要她来保护？

耍她很好玩是吧？

厌殊阴恻恻地笑出声，谢澜……给她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