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情深如梦似画(第1页)
葇荑花序坠落,年复一年,没家的孩子,依旧没找到家。
萧南风望着笔下宣纸,微微皱起了眉,他又想起了父皇昨日的斥责——好个稳固大局!视百姓为草芥,对着氏族豪绅一味巴结,这便是你的为君之道吗!
萧南风叹了口气,提笔写道:改漕运为陆运,命监察院全程押送。
这提议动了太多人的钱袋子,尤其是自己母族,推行下去,势必又是朝堂震荡!
他看了看自己拟下的这水灾救援十策,心底苦涩蔓延开来,每逢清明,父皇望他的眼神总是格外……
角落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扭头看去,那丫头靠在窗边看的仔细,发间落了许多海棠花瓣都未察觉。五年的时间,这丫头已长高了许多,因为如今不再追着自己聒噪,看起便有些亭亭玉立之感。
她早已不再闹着出宫,整日自己在书中寻的仔细,左手岐黄之术,右手山川丰茂,比考状元的书生都勤谨。
萧南风想了想,心底起了促狭:“过来。”
她看的入迷,猛听到喊声,先是一愣,才起身边走边答道:“做什么?”
望着面前澄澈如水的眸子,萧南风顺势将她拉近了些:“累了,给孤按按头。”
被他这么一扯,她发间海棠花瓣飘落了几星,一片落到了他的手上,他侧过手看了一眼那瓣春色,心情大好。
萧南风侧过头去,拿起方才的条陈看了起来,却听到一声叹息:“殿下,他们何时才能无碍。”
“天灾,且要受些时日。”
对着她,自是不必说些哀民生之多艰的无用之话。
她不再说话,只默默的陪在他身侧。
萧南风只觉心底一股暖意缓缓化开,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说道:“你是不是又去小厨房贪嘴了?孤晨起交上的功课,都被你沾了糖霜。”他咽下了后半句——自己因那半指糖霜,被太傅打了十戒尺,一会儿母后想必又要来“关怀”。
她却已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道:“对哦,特意给你留的!新熬的琥珀糖浆裹了三层呢。”
他刚要皱眉,她却已抢着劝道:“爱吃便吃,管什么宫规国法储君威仪!你呀,就是整日想的太多。”
"住口。"他骤然握住她手腕,却觉掌心温度透过薄纱灼人。少女发间茉莉香混着松子清甜萦绕而来,倒叫他训诫的话在喉间打了个转,"再这般没规矩。。。。。。"
"便把我塞进宫女们的耳房?"她歪头笑着,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今晨门缝里泄下的那缕微光,那时窗边的青瓷瓶里斜插的水仙正映着朝阳。
"傻瓜~耳房可没有能翻进来的轩窗呀。"她说罢转身便跑,石榴红裙裾扫过门槛。
案头松子糖纸包被风掀起一角,他望着那抹消失在回廊的绯色,终究将糖含入口中。世人皆言储君言行当如圭端臬正,独这丫头总说:“既喜甜,为何要食苦
风吹动窗边银铃,送来她清凌凌的声音:“萧南风,不用谢。”
他望着窗边小兽一般探出的脸,唇角漾开的温柔荡开了殿中恼人的半缕安神香。
明悟正好进了房,满身汗气的凑过来:“主子,我能也唤您大名吗?”
萧南风笑骂:“放肆!”
明悟又笑道:“喜嬷嬷可是听见了,正在院里罚她呢,主子还不去救?”
萧南风挑眉道:“野猫有趣,却要时常调教,如此才能听话。”
明悟点点头走了出去,他却有些坐不住了,刚要起身,内室捧着一物进来:“禀殿下,九王爷方才送来此物,言:‘殿下答应给娇宠的宝贝,他替您寻来了。’”
萧南风大惊,打开锦盒一看,果然是个织金老虎!只是偶然间撞见她缠着自己要布老虎,九皇叔就这般宣扬出去,什么“娇宠的宝贝”,分明是想坐实他耽于私情、玩物丧志的污名!
看着那布老虎在自己手中变为碎渣,萧南风惊得猛然松开了手,还来不及藏,她已缠到面前:“我想出宫,你放我出宫好不好?我保证不走,就在柳巷等你,求你了。”
萧南风忙斥道:“住口!再敢不守礼数,孤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