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扶冬(第2页)
弟子目光渐凝,倒真考量了几分,沉声:“你若要怪便怪你那二叔吧,他答应你死后将遗产分我五成,我也不过听命行事,你若要怨,便冤有头债有主!”
遗产?温扶冬若有所思,当即道:“你若是放过我,我便将遗产全部转让给你。”
见她以利相诱,弟子却不为所动:“谁知你所言是真是假?若将你放了,你必定状告,你当我傻吗?”
他说罢,便要痛下杀手。
温扶冬忙道:“你说的不错,可你今日杀了我,议院迟早查到你身上!”
“境内杀人乃死罪,你既为谋财为人做事,那人派遣你动手便是想叫你替罪,那么大一笔遗产又怎会心甘情愿分你?你难道就心甘情愿背黑锅吗?”她看着对方眼睛,脸上笑容很是意味难辨。
“呵。”弟子长眉倒竖,五指骤然缩紧,“温大人自会解决,只要杀了你,便能永除后患!”
他话说的斩钉截铁,眼里头却闪过动容,叫扶冬捕捉了机锋:“你又怎的保证那位大人不会自保将你供出?其实你自己也不确定!”
“我死后杀人之罪必要有一人承担,只要你今日动手,那人便是你!”
见对方久无回应,她得以喘息,勾唇而笑:“师兄,杀人前,可要思量清楚啊。”
弟子皱眉,撞见她面容丝毫不惧,心中泛起骇然。他眼中闪过挣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谋,不过是怕死诓我的!”
温扶冬不给对方反驳之机,继续道:“我自然怕死,可我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
“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立马将遗产转移你名下,你若是再怕我状告,跟在我身旁便是。我名声已是人尽皆知的烂,哪怕和盘托出,又有几人会相信!”
她诚意至此,弟子脸色变了又变,呼吸急促:“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此人心理防线早已松动,不过强言镇定罢,温扶冬堪以为躲过一劫,那松懈之手却骤然收紧,叫她险些登西而去:
“你这女人诡计多端,当真想我会上当吗?”
她发出爆裂一咳,边咳边笑,分明呼吸急喘,可那笑却无半分害怕,“是不是诡计,其间利弊,你自是清楚!”
弟子将少女拎至半空,欲言之词堵在喉头,迟迟未能下手。
对方所言非虚,听命上头行事不过与虎谋皮,温贺诚所甘心将大笔遗产分予他?
若借此将他推作替死鬼,也未尝不得防备。
只因狡兔死走狗烹。
主山境内杀人本就铤而走险,熟能保莫露半分手脚?
思及至此,弟子望向扶冬面容,这般镇定倒也罕见,叫人心头生起星火,足以动人,亦足以恶毒。
他掂量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面目狰狞将其扣翻在地,道:“你个妖女,我险些就被你蛊惑了!”
“。。。。。。”
这人根本就听不进人话!
温扶冬咬牙切齿,仰起头,一双弯弯眸子似月牙儿,眼底含着抹笑。
不知为何,这笑看得弟子莫名惊悸。
空气残云卷动,她身上药效已过,当即扬起地面土灰撒去。
弟子失去视野,踉跄摔倒在地,又被一只手拽住脸,朝地面扣去,惊叫道:“啊!你做什么!”
浓云绕沙,冷风似刀。
他胡乱往脸上一抹,再睁眼,温扶冬惨白容颜笔直立于身前。
而后弟子便看见——一只拳头携风带雨,似阔斧划破空气,斩浓密阴云,以压倒性毁灭之势,发出如能将这天地撕裂为粉碎之力。
他登时如丧考妣,昏死而去。
笼罩山头阴霾散去,两名看守弟子见状皆是六神无主,看向作好预备姿态,健步而来的温扶冬,纷纷骇然立于原地。
离谱。
离天下之大谱。
面前的,还是那个心脏病晚期灵根全废的病秧子草包吗?
这是一个心脏病能发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