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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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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哭腔叫了他一声,泪水便断了线似的砸在他的衣襟上。她凝噎着道:“无妨的,无妨的。。。。。。我知道你伤得重,此刻定是昏沉着,以后变成什么样都不要紧,总会慢慢养好的。往后我定好好待你,咱们好好过日子。”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见他仍不做声,起身问他:“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她慌得厉害,瞧见他眼中那抹忧色与恍惚便心如刀绞。人虽是回来了,魂却不知归未归。

她知道,或许这样的伤势会留下怎样的痕迹,可她不在乎,只要他还能坐在她眼前,只要那口气还在,一切都好。

她走到桌前拿起茶壶,手却抖得厉害,茶壶倾了又倾,盏中始终接不进水,倒将桌案淋得一片狼藉,混着簌簌坠落的泪痕,一滴一滴从桌沿落下。

“沈姑娘。”他突然叫她,她闻言手腕一颤,整盏茶水尽数泼洒在案上。

他,叫她沈姑娘。

果然。。。。。。果然老天还是没有放过他。恰似天边那对纠缠的星子,若始终不得分离,若命数终究难改,那人便

永远逃不开刀光剑影。

没关系。。。。。。她在心底反复默念,但是泪水已经浸透前襟,在衣料上洇开大片深色痕迹。

她僵立在案前,背脊挺得笔直,既不敢回首,亦不敢应声。

她静默半晌,他又道:“沈姑娘,可否替我去取些吃食?自醒来便被鹤川拉着成婚,至今粒米未进。”

又是一声“沈姑娘”,生生剜在她的心口上,但他知道饿,总归是好的。

“好。”她应了一声,慌忙拭去泪痕,匆匆去厨房备了滋补的汤羹与饭菜。

不一会,她端着饭菜回来,重新点燃红烛,顿时满室骤亮。烛火摇曳间,她这才真真切切看清了他那双眼眸,虽然依旧好看,却含着三分忧思七分疏离。

他抬眼看她,四目相对间,她话未出口,泪又落了下来。

他见她哭了,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看了看她,抬手替她擦着眼泪:“别哭了,坐下来用些饭菜,这一整日,你定是也饿坏了。”

他的声线,他的语调,分明还是从前的薛召容,可字字句句却透着说不出的陌生。

她仰面望他,见他眸中仍是忧色沉沉,又夹杂几分茫然。

她憋住眼泪,点着头:“好,我们先吃饭。”

她强自按捺心绪落座,可总是忍不住看他,他依旧是那般英挺的轮廓,只是憔悴了许多,好像在强撑着精神。

他执匙舀了勺汤,喝了一口又放下,另取了个青瓷小碗,盛了碗热粥放在她跟前,他虽然没说话,可那关切的动作是那样的熟悉。

她满腹疑问,张了张口,终究化作无声,待他养足精神再说也罢。

她拿起勺子喝了口粥,明明与往常一样的口味,今日她却觉得有些苦涩。

他默默用着饭,胃口好似比以前好的多,也不知多少时日未好好吃一顿饭了。

用过饭后,他的气色稍霁,目光在床榻间游移片刻,耳尖泛红地道:“不如今晚。。。。。。你睡床榻,我坐着。”

她摇头,抓起他的手道:“这如何使得?既已成婚,自然该同寝而眠。况且你身上还有伤。”

“要一起睡?”他整张脸倏地涨得通红,被他牵住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眼神飘向门外,讷讷道:“鹤川。。。。。。鹤川没说要同寝啊!”

鹤川只说让他成婚。

她瞧着他惶惑的模样,柔声问道:“何时回的京?”

他回道:“听鹤川说,是昨日到的。今晨方醒,便被拉着换了喜服。我原有许多话要问他,却来不及说就被送来成亲了。只是他未曾说过,要与新娘子同寝这桩事。”

她听得心头泛酸,轻抚他手背道:“无妨的。我是怕你坐着歇不安稳,才想着让你躺下休息。你若不愿,我断不会勉强。待你大好了,我们再在一起睡。”

她知道,他的意识还未清醒,便强撑着过来成婚。他那伤痕累累的身子里不知藏着多少伤痛,怕是连站着都耗尽了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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