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页)
前世的窒息之感再度漫上心头,让她烦躁不安。
这日,她欲与父亲商议如何退了这门婚事,未料薛召容终是有了消息,父亲说他已经接管翰林院,成了翰林院学士。
她闻讯怔然,全家人亦是震惊。谁人不知翰林院清贵,非资历深厚者不可居之,薛召容方前连个官职都没有,竟然悄无声息地登上此位,还这般快,实在让人震惊和诧异。
可薛召容坐上翰林院学士之后,沈家处境却骤然变得艰难。薛召容与沈支禹同处翰林院,一个掌院学士,一个任侍读学士,皇家忌惮愈深,为防两府暗通款曲,竟毫无缘由地暂罢了沈支禹翰林院侍读学士之职。
沈支禹郁郁,虽不得不承认薛召容确有才干,可一个从未入仕、更无翰林资历之人,如何能一跃成为掌院学士?
一时间,整个沈府上下皆笼罩在沉闷之中。
沈支言虽不知薛召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登上高位,可这一举动,确确实实给长兄乃至整个沈家招来了祸端。
听闻薛召容不日便要正式赴任,满朝文武皆去道贺,唯独沈府无人前往。就连素来沉稳的父亲,此刻也在书房里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后来薛召容登门到府上多次,沈支言都未见他,还让父亲传话,说她沈支言今生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嫁给他,让他尽快退婚别再过来打扰。
薛召容给她写信,她也不收。
起初薛召容当她只是生气,可谁知何苏玄频频出现在太傅府,又在外头胡说八道她也不制止,终是惹恼了他。
这日,下着雨,他跟着父亲前来商议婚期。
大人们在堂中议事,他和沈支言则被沈夫人安排到了客房里。
屋外的雨声有点大,昏暗的光线下,两个人静立着都未说话。
过了许久,沈支言抬眸去看他,她已经有多日未见到他了,他如今身份不同了,可依旧长身玉立,眉目如画,矜贵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与上一世一样,生气时面上冷冷冰冰,连看她的眼神都是幽怨的。
过了许久,他低眸看她,嗓音清冷:“沈姑娘,你我的婚事,乃属父母之命而不可违之,婚后我会住在偏房,绝不扰你清净。”
沈姑娘。
他叫她沈姑娘,这是多大的怨气。
屋外的雨声几乎淹没了他的声音。
沈支言转身去关窗户,轻声回他:“薛公子莫要担心,我已经在与父亲商量退婚,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恢复自由之身。”
她这声薛公子也叫的极其生分。
屋外雨势愈急,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第33章第33章唇舌交缠间,她挣扎着………
薛召容的前世,终其一生都未曾挣得半分功名。他不过是父亲手中一把见不得光的刀,日日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
那二十余年里,他拼了命地往上挣,十指抠进石缝里也要挣出一条生路,却终究挣不出这方囹圄。
没有人记得他身上叠着多少道伤,旧伤未愈又覆新伤,层层叠叠像是刻在皮肉里的命数。
他总以为,再使
些力气,父亲总会多看他一眼,再豁出性命多办成几件事,总该能换来一方天地。可到头来,父亲手里的权柄宁可传给锦衣玉食的长子,也不肯漏给他半分。
他做了太多年垫脚石,血浸透了每一级台阶,却眼睁睁看着旁人踏着他攀上青云。待到醒悟时,半生心血早已熬干,连半分念想都没剩下。
这一世,他比谁都清楚,即便争权,也绝非易事。前生拼尽性命都未能挣来的东西,今生若不使十倍手段,如何能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