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
而她明明只需几下便能束好的发带,却因着心尖那抹酥麻,迟迟未能系紧。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他不自觉地倾身,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和那抹嫣红的唇瓣上。喉间发紧,他忍不住微微俯首,想要吻上去。
想吻她,很想。
他的唇凑上去,却在即将触碰的刹那,被她抬手轻轻掩住了。
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轻声道:“这天下唯一的发带既赠予了你,你就该好好思量思量。”
让他思量什么她没有说。
她说罢,稍稍退开身子,又从枕边取出一封信笺与一枚玉佩道:“从李贵妃处得来的东西还未细看,不若现在瞧瞧?”
她最会转移话题。
“支言。”他叫了她一声,此刻并不想与她聊别的。
可她却又轻按了一下他的唇让他打住。
他倾身欲扯她的衣袖,却被她轻巧避开。他只得定了定神,先接过玉佩细看,玉质温润,隐现一个“盛”字。待展开信笺,上头却只孤零零写着一个日期:四月廿六。
“离今日只剩五日。”他蹙眉,与沈支言四目相对,俱是疑惑。
沈支言摩挲着玉佩上那个“盛”字,忽而眸光一闪道:“莫不是南街的庄盛源?那是城南最负盛名的酒楼,专供显贵饮宴。里头一道素烩三珍都要十两银子,寻常人家连门槛都迈不进。可是这是什么意思?要与人在四月廿六与人相会吗?”
薛召容点着头:“或许,李贵妃最近与太师大人的长子严河来往密切,这或许是他们幽会的地方。”
“那这信究竟是李贵妃要递给严河的,还是那长子给她的?”
薛召容沉吟片刻:“不论是谁给谁的,既定了四月廿六之期,二人极可能再赴此地私会。”
贵妃私通朝臣,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届时莫说李、严两家,便是与之有牵连的府邸,怕都要被牵连。
若当真坐实了私情,他们就有了击倒对方的把柄。
沈支言有些激动,笑道:“看来我这毒没有白挨了,既如此,你且多派些人手,自今日起暗中守着酒楼。再将京城带‘盛’字的铺子都排查一番,看能否寻到蛛丝马迹。”
薛召容点头:“我回去便安排,你上次提及太师寿辰将至,届时我也会赴宴。但愿此番能揪出那些幕后之人,将这些祸患阻止。”
他希望能尽快与她过上安稳的日子。
沈支言又道:“此事牵连甚广,单凭你一人之力恐难周全。这些日子多与我二哥走动,你们既在查同一桩案子,他在朝中人脉广博,许多事比你好接手。”
薛召容颔首应下,将信笺与玉佩仔细收进袖中,转而问道:“这几日江姑娘与阮姑娘那边可有线索?改日我们一同对一对,或许能理出些头绪。”
“她们尚未传来消息,明日我便邀她们过来。”
“其实。。。。。。我甚是羡慕你。自小到大,我都不知挚友为何物。那日见你们齐心协力的模样,让我明白了,原来友情是那么的美好。”
除了鹤川,他还没有其他朋友。
沈支言明白这么多年的不易,莞尔道:“我的朋友便是你的朋友。往后诗会宴游,一定邀你同往,并且你我也可以做朋友。以后若有烦忧,尽可说与我听。”
朋友,他怎么会愿意只与她做朋友。
她是他的妻,永远都是她的妻。
他没有回答,只是忍不住又凑近几分。
她又道:“如今王爷既将部分权柄交予你,你当以正事为重。待你真正立稳根基,才能毫无顾忌地求取心中所念。”
心中所念,他念的只有她。